宋辞站在一旁,见白雅久久不动,顿感不妙。
这时,白雅唇间鲜血漫出,怎么擦也擦不净。 她顺着栏杆滑坐在地,宋辞连忙上前将白雅揽在怀里。 “我们马上去医院,坚持下。” 宋辞拿出手机想打急救,却被白雅伸手拦住。 她已经没了力气,只是虚搭在宋辞手腕上:“不用了宋医生,我撑不下去了。” 宋辞眼尾发红:“别这么说,一定有办法的。” 白雅气息微弱的勾唇:“其实我还挺喜欢下雪天的。” 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她被季暖指使的混混缠上,险些被糟蹋。 是季沐阳经过,将她带离那个巷口。 从此白雅开始追逐季沐阳的背影。 她见过季沐阳太多模样,意气风发的、骄傲的、愤怒的……唯独没有见过季沐阳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一切的一切汇聚于三年前的雪天,停在季沐阳微笑着对她说:“白雅,我需要你一个太太,你很合适,要不要跟我试试?” 那时,她一腔热血,却忘了他需要的是妻子,不是爱人。 那是白雅短短二十几年人生最幸福的一天。 她的前半生为活着而活,后半生为季沐阳而活,所幸她还能拥有最后的放纵。 白雅气管里满是血沫,声音愈发微弱:“宋医生,我求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宋辞一哽:“你说。” 白雅喉咙艰难挤出最后一丝气音:麻烦你,将我包里的离婚协议转交给季沐阳。” “我不愿以他妻子的身份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她望着漫天飞雪,缓缓闭上了眼。 冬雾弥漫,千锁桥素白一片,唯白雅身下血色晕染,成了这天地间唯一一抹亮色。 宋辞抱着没了声息的白雅坐在地上,任由大雪覆盖全身。 …… “啪——” 季沐阳看着摔碎的茶杯,心脏突然一阵绞痛。 他随手将方案丢进垃圾桶:“打回去重做。” 没有灵魂,再奢华的装饰也是空有其表。 李秘书应声:“总裁,季暖小姐让您别忘了参加今晚七点的派对。” 季沐阳烦躁地挥挥手:“知道了。” “还有……查一下白雅去哪了。” 李秘书一愣,点了点头:“好的季总。” 当晚八点,蔷薇山庄。 季沐阳赶到派对门口时,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还没有进去,季暖跟助理的调笑声就传了出来。 “暖暖姐还是你厉害,买通稿污蔑白雅抄袭就轻轻松松就把她解决了。” 季暖笑得得意:“谁让她总装成一副清高样,我高中就看不惯,我就是要把她踩进泥里,让她认清自己是个什么垃圾。” 听着这些话,季沐阳心底一阵恶寒。 他怎么想不到宠爱多年的妹妹会这么心狠手辣。 想起白雅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季沐阳越发不安。 他失魂地走出庄园,拿起手机把白雅拉出了黑名单,单手打字。 “我替暖暖做的那些事跟你道歉,你先回来,我们好好谈。” 发完消息,季沐阳才心安收起手机,回了公司。 他确信白雅离不开他,顶多闹闹脾气过两天就回来了。 可他不知道,白雅已经死在了京川。 而他那条迟到的消息,永远得不到恢复。 两天后,李秘书将调查到的事情上报:“夫人她上周定了两张前往京川的机票,跟一个叫宋辞的男人一同离开了。” 闻言,季沐阳满眼怒火。 亏他还觉得对不起白雅,原来她连下家都找好了。 李秘书战战兢兢低下头:“那还需要继续找夫人吗?” “不用了,”季沐阳冷声道,“再把她的东西都从别苑清出去。” “以后谁都不许再在我面前提白雅。” 半月后,季氏总裁办。 季沐阳又一次将方案打回:“再把这样的垃圾交上来,就自己辞职滚蛋。” 这半个月,季沐阳常住公司办公,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公司上下都笼罩一层阴云。 公司人人自危。 直到有天,李秘书敲门:“总裁,有个叫宋辞的先生想见您。” 季沐阳眸色微动:“让他进来。” 宋辞走进办公室,季沐阳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去,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他靠坐着,毫不在意的讥讽道:“怎么就你来了?白雅呢,不敢来见我吗?” 宋辞神色哀伤,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递上。 ——“白雅小姐已于12月24日23点在京川因脑癌不幸身亡,这是她委托我转交的离婚协议,请你签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