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话语回荡在屋内。
容锦婳心像被无形的手握住,几乎要窒息了一般。 她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直直望着柳苏哲,语调微颤,一字一顿:“你要我给你们操办婚礼?” 她和柳苏哲是在行刺呼揭安日的前一夜,拜的天地。 她连喜服都没有。 只有柳苏哲指着心口的誓言:“天地为证,柳苏哲此生永不负容锦婳。” 可如今,柳苏哲却要自己来给他们操办婚礼? 女人目光之中的脆弱,让柳苏哲微微一愣。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见容锦婳的难过。 柳苏哲敛下心神,缓缓在床边坐下,拉起她的手。 语气带着安抚:“你之前冒犯公主陛下震怒不已,这次你操办好婚礼,我才有由头放你出来。” 这可笑的解释,容锦婳根本不想听。 她只是沉沉望着他:“我问你,你真的觉得是我推了她?” 柳苏哲皱起眉,语气有些不悦:“她一个深宫弱女子,怎会有胆子陷害你?” 他将册子放在她手边,留下一句话:“按照此贴尽快备齐。” 便起身离开了。 季慈有没有胆子不重要,柳苏哲不信自己才可笑。 容锦婳视线移向通红的折子,大红‘囍’字像刀一般刺入心口。 若是从前,她武功还在,他和小皇帝断不敢这般对待她。 但如今,自己只能任人宰割。 这一刻,容锦婳无比后悔替柳苏哲挡下那柄带毒的箭。 那时,老皇帝重病不起,却还没立太子。 三皇子第一个坐不住,勾结禁卫军铲除其他对手。 作为七皇子党的柳苏哲,首当其冲被其暗算。 容锦婳替他挡下那支毒箭,因此武功尽失。 后来,柳苏哲顺利扶持七皇子上位。 原以为局势稳定,柳苏哲会为她寻找武功恢复的法子,却不想得来的却是他即将迎娶长公主的消息。 容锦婳凄厉一笑。 她拾起单子垂眸一看。 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名字看的眼花缭乱。 蓦然间,容锦婳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鸳鸯同心如意佩。 容锦婳愣住了,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 玉佩乃是金贵的和田玉,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鸳鸯,这是柳苏哲送她的定情信物。 他说:“这是我专门挑了许久的,意味着永结同心,一生一世一双人。” 柳苏哲的默默情深还历历在目。 承诺她一双人的夫君,却不仅要另娶他人,就连定情信物也要送同样一份出去了。 一连三日。 容锦婳忍受着痛意,去置办聘礼。 到了进宫送聘礼单的日子,容锦婳先去了御书房面见皇帝。 见到小皇帝,容锦婳屈身行礼:“臣妇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少年清朗的声线传了过来。 容锦婳缓缓起身。 她看着龙椅上的小皇帝,发现这以前缠着她习武会喊她师父的小孩,如今已成为完全陌生的九五之尊。 记得那时,他每每习得一招半式,便会对她说:“师父,你好厉害,等我以后成了皇帝,一定给你封号为帝师,赐万里良田。” 容锦婳并不在乎这些外物,却也被他的孝心感动。 但如今,她看着小皇帝始终平静的面容,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太监将礼单送至小皇帝的面前,他看了一会儿,却是感慨道。 “皇姐为了朕在宫中忍辱负重,如今她即将成婚,朕心甚悦。” 说着,他就下旨:“拟旨,朕赐皇姐万里良田,黄金万两,以资嫁妆。” 容锦婳冷漠听着,神情丝毫未变,好似已经忘记了小皇帝当初的承诺一般。 从御书房离开,容锦婳便跟随太监去见季慈。 可这次,她却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院子。 容锦婳皱了皱眉,不知道这季慈又要做什么。 她转身正要离开。 却听“嘭”的一声,身后的门忽地被大力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