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立刻变了脸,有些慌乱地解释。
“霖安,我不是,我就是提醒一下,而且她离你那么近……” “那你该提醒的是我不是她,是我主动帮她的。” 沈霖安蹙了蹙眉,有些不耐地打断她。 “林安安,这里是警队,大家都是战友,没人陪你玩什么尊卑贵贱的游戏。” “要是你非要搞那一套歪理,就尽早回家。”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霖安!” 林安安连忙追上去,不忘狠狠剜了我一眼。 读懂她的眼神甚至不需要心理学—— 你给我等着,你完蛋了。 西瓜坠下去,重量压着塑料袋,勒得手心生疼。 我无心再看戏,转身上楼,将西瓜切开塞进了冰箱里。 刚才的一幕幕闪现脑海中,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沈霖安对林安安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大家口中的那样。 莫非…… 思路被妈妈的视频电话打断,我连忙接起,和她说着在队里的情况。 妈妈听得很认真,又朝我皎洁眨了眨眼。 “队里有帅哥没,我们家小暖惜也长大喽。” 我怔了怔,瞬间又想到沈霖安。 心头莫名跳了跳,被没由来的情绪击得乱七八糟。 我垂下眼,隐去声音里的颤抖。 “妈,你别说了,我还不想谈恋爱呢……” 另一边,林安安好不容易才追上沈霖安。 “霖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话没说完,就被沈霖安打断。 “林安安,我不管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 林安安没出过什么大错,沈霖安再想,没办法直接将她赶出去。 一想到这,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虽如此,沈霖安还是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开口:“我不喜欢你,我们之间也没可能,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你走吧。”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沈霖安的背影,林安安气红了眼。 “沈霖安,你休想,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必须是我的!” 末了,她又想起那个刚刚入队,和宋暖惜同名同姓的女生。 就是因为她,沈霖安才对自己的态度急转而下,她决不能留下来。 “宋暖惜,你等着吧,你得意不了多久。” …… 和妈妈挂了视频,我看了看时间,其他人差不多要回来了。 宿舍的座机却忽然响了,刚刚接起,对面便传来林安安的声音。 “宋暖惜,你给我立刻到医务处来。” 我不明就里,还是赶了过去。 一进门,就听见厉声指责。 “宋暖惜,你再给我搞什么特殊?所有人都写了心得报告,就你不交?” 这属实是无理取闹,不等我开口,夏小曼就替我辩解。 “暖惜去都没去,怎么可能写得出心得报告啊。” 林安安冷哼一声:“她不是心理医生吗,写这种报告不是易如反掌?” “我不管,报告没交齐,那大家就陪着她,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走。” 所有人瞬间变了脸,却又碍于她是医务组长敢怒不敢言。 我却淡然笑笑:“不用,我已经写完了。” 早在宿舍楼下她看我那一眼,我就知道会有这一遭。 不过确实如她所言,这种没什么营养的心得报告写起来易如反掌。 和妈妈打着电话,我就将报告写完了。 “报告我写完了,手写了一份电子版也写了一份,你看你要哪个?” 感谢科技发展,图片转文字一秒搞定。 余光里,夏小曼朝我比了个大拇指。 “宋暖惜,算你厉害。” 林安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又忽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你那么厉害,又是学心理的,正好有个任务适合你。” “0507号病人,患有重度臆想症,同时也是危险程度最高级的重刑犯。” “你去跟进他的治疗进程。” 。 翌日上午,盛达精神病院。 我将证件出示给前台。 “你们好,我是临江公安局的警员,来了解0507号病人的治疗情况。” 值班护士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一路走到住院部,走廊两旁的病房颇有些歌舞升平。 他们趴在门口,将手从小小的探视窗上伸出来,徒劳地抓着。 有人反复念着同样的话,有人笑得满地打滚,有人尖叫着看向空无一人的角落,说有只蝴蝶拿着刀要杀了他。 宛若荒诞的角色表演,又像是人间炼狱。 走廊尽头是一道密码门,旁边还有专人把手。 通过这道门,里面关押的,就全是保外就医的犯人了。 监管人员是警局二队的人,专门出监管任务,从前不算熟悉。 他接过我的证件反复查看,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宋暖惜?” 他的年纪不算小,怕是也知道我‘警局叛徒’这个臭名昭著的身份。 我有些紧张:“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上下打量我几眼,却摇了摇头:“你才刚刚报道,为什么会派你单独出任务?” 我松了口气,坦然摇摇头:“我不清楚,但既然入队了,再大的困难都不值一提,我不会退缩的。” 监管点点头,眼底划过一抹欣赏。 “跟我来吧。” 密码门打开,尽头的病房映入眼帘。 那便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 昨天晚上,散会后,大家挤在宿舍里,为我愤愤不平。 “林安安也太欺负人了吧,居然要你去跟进0507。” “这就是针对,要么去找沈队说,要么我们直接去找局长,暖惜,大家都给你撑腰,你别怕。” 我一愣,暖意瞬间涌上心头。 这种被战友撑腰的感觉,我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了。 站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0507是出过什么事吗?”我问。 夏小曼愣了一瞬,还是叹了口气。 “这是个重刑犯,之前犯了很大的事,本来都要立即执行药物注射tຊ了,可他却突然说自己有什么精神病,申请保外就医了。” “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可偏偏他咬死了精神病,根本动不了他。” “林安安就是在为难你,我们去找沈队说说吧。” 思索片刻,我摇摇头:“不用了。” 刚到警队,我不想惹出太多事,也不想一次次麻烦沈霖安。 “我去会一会这个0507。” 卧底三年,虎口拔牙的事没少干,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没必要怕一个违法乱纪的败类。 这想法一直持续着,直到监管递给我一只防护颈套。 “这是?” 我有些震惊。 他一边指导我带上,一边解释:“0507号病人的危险程度是最高级,从前就有过攻击行为,现在虽然好了许多,但还是以防万一。” 颈套贴合住脖子,颇有些安心,监管说着,递给我一个对讲机。 “进去之后汇报情况,有任何异动都跟我说,我就在门外。” 我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紧握着对讲机走了进去。 入眼,是惨白的病房。 墙壁,地板,床,一切都是白色的,像是和现实世界剥离一般。 房间里空无一人。 “0507!” 我大声喊着,只听见声音在偌大的病房阵阵回响。 疑惑之际,厕所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这个点就放饭了吗?” 那恍若噩梦的熟悉声音让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僵在了原地。 见我不回答,男人慢悠悠走到我面前:“医生,不回答别人的话很不礼貌哦。” 赫然是付闻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