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宋屿的表情,可却能感知到,他就是想羞辱她。 他明明知道,季挽以前刚进凌华的时候,因为上司穿小鞋,曾经让她去给一个难缠客户倒酒,却被当做陪酒女想要耍流氓。 即使这事最后没成功,可那位上司却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乱说出去,以至于季挽私底下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人叫陪酒女。 她那会才多大年纪,听到这些话哪能不委屈不难受。 几乎每晚都会自己躲在房间里掉眼泪。 更何况,后来外公听说了这件事,甚至气的大病一场。 有人说过毁掉一个女孩子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造黄谣,季挽那会就是顶着这样的名声,被所有人孤立。 所以时至今日,季挽对那件事都不愿意再提。 那是她跟不愿意回响的一段日子。 可宋屿就这么明明白白的,用她最不好的那块伤疤,再次羞辱她。 周围人起哄的声音不断,季挽看向宋屿,她忍着心里那口气问宋屿:“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想看到她被人嘲笑被人贬低被人当作陪酒女。 那他就会高兴了吗? 就满意了吗? 宋屿眉心微皱似乎要说什么,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见季挽自言自语的点头:“好,盛总的要求,我又哪有拒绝的资格。” 说完,她提起酒瓶,率先走到齐颂面前,将他的酒杯倒满,故作镇定的开口:“齐少,喝酒。” 齐颂眉梢一挑,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只是看着季挽的表情更多了几分轻蔑,他扫了一眼杯里的液体,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喝这个酒。” 显然是要故意给她难堪。 季挽闭上眼缓了下,正要开口,就听见宋屿没什么语气的声音:“季挽。” 第156章 二 她抬眼,看见宋屿已经起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片刻后,她看见他拿起手机,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去买个东西。” 他语气平淡,季挽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倒是也不会觉得这是宋屿故意在替她解围。 只是不论什么原因,出去总要比在这里面待着好很多。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会让她下意识的心理排斥。 然而偏偏,齐颂却吊儿郎当的看向宋屿,他嗤笑着开口,“故意支走她?” 季挽微顿,旋即听到宋屿淡声开口:“让她去买个蛋糕而已。” 季挽看着宋屿,他并不喜欢甜食。 齐颂余光一直看着季挽,听见宋屿的话,他挑了挑眉梢,问道:“小宋要吃蛋糕?” 宋屿嗯了声。 齐颂脸上的讽刺更甚,他将目光移到季挽身上,眼里的厌恶都不再掩饰,只扯着嗓子用看笑话的口气说道,“听到了吗,阿聿让你给他女朋友买蛋糕。” 他特意强调了女朋友三个字,就像是怕季挽不知道似的。 “不过说回来,小宋可是阿聿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季挽你既然是阿聿的秘书,伺候下他未来老婆,也挺好的。” “毕竟说不定她以后是你老板娘。”齐颂说话,又故意补充了一句:“哦,我忘了,你因为自己没道德,被凌华开了。” 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季挽以前就是大家都猜测的盛家未来儿媳妇。 可齐颂现在却特意提宋音音,就是故意在贬低季挽。 在暗指她已经被宋屿甩了。 他话语之间赤裸裸的嘲弄,明摆着就是在看季挽的笑话。 季挽垂落的手掌慢慢收紧,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齐颂,茶色瞳孔里情绪汹涌。 齐颂被她盯着,却并没有收敛的意思,他刚刚看到季挽那么乖的听宋屿的话,就猜测到季挽现在要么是有把柄在宋屿手上,要么就是有事求他。 所以他丝毫没有收敛。 他抬了抬眉骨,“我说的不对吗?季挽,你真挺不要脸的,又当又立,一边缠着阿聿,一边还能勾引谢浔,你也不嫌自己恶心?” 他嗤了声:“别他妈一脸受多大委屈一样,我看着晦气!” 季挽掌心松开,她看着齐颂那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又自以为是的人? 片刻后,她咬着牙,颤着声音开口:“我以前只觉得你是自大,现在看来真是个蠢货,而且还是十分令人恶心的蠢货。” “又恶毒又愚蠢,齐颂你真的……” 季挽说道这里,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她闭着眼,身体颤抖着。 她又不是木头,被人这样指着脸骂都会毫无反应。 她只是在告诉自己要忍,毕竟她现在没有能和宋屿说不的权利。 她只能受着。 可是再怎么忍,也是有脾气的,也是会觉得委屈和愤怒的。 齐颂的话让季挽骨头都像被浸泡了海水一样,又疼又冷。 齐颂这样的想法,代表着宋屿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 大概还包括宋屿。 他们都觉得她不要脸,她低人一等,她活该。 “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季挽睫毛紧闭,她心里一片凄凉,却蓦然听到宋屿没有感情的声音。 他语气淡然,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刚刚宋屿和齐颂之间的对话似的,“给你半个小时。” 宋屿让她去给宋音音买蛋糕,哪怕季挽现在被齐颂羞辱成这样,他也只会提醒她,别忘记宋音音的蛋糕。 季挽脸上一片麻木,她眼神暗沉,看向宋屿,后者神色冷淡。 季挽身形颤了颤,才默然点头,哑着嗓音回答:“好。” 盛夏酷暑,晚上的风分明带着燥意,然而季挽却觉得全身都冷。 因为她突然发现,她连怯弱退缩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可能有人会愿意上赶着被人嘲讽,主动将脸贴过去让人打的呢? 但她能怎么办? 她只有外公一个亲人,她脑袋里唯一还绷着的那条线,只剩下外公。 季挽走到一盏路灯下,突然抬头看向墨蓝色的天穹。 她大概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才要还这么多的债。 不是都说苦尽甘来吗。 为什么她却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呢? 酒吧附近没有甜品店,季挽开车去了最近的一个商圈才找到一家卖蛋糕的。 只是等她拿着那份蛋糕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宋屿竟然在酒吧门口。 他身上的衬衫一丝不苟,看到季挽的时候,神色微冷。 季挽抿了抿唇角,将手里的蛋糕递给他,“你要的蛋糕。” 宋屿没接。 他没什么兴趣的看了眼蛋糕,随即扔下一句“过来开车”,就直接向着他自己的车走过去。 季挽没说什么,她知道宋屿要去城北。 只是意外的却是,宋屿低声说:“回公寓。” 季挽看着自己买的蛋糕,“不去城北吗?” 她想说的是,不需要把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