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若游丝的嘤咛回荡在空旷的场所,傅司九放柔了动作,轻轻吮她,极为不舍这短暂的温存。 “咱们好聚好散,”他嗓音嘶哑变形,“你别闹。” 冯芜眼神迷离,小巧的鼻翼用力呼吸,试图用氧气填满肺腔:“你骗人...” “你知道我没骗你,”傅司九鼻尖抵着她的,呼吸交缠,几不可闻的低语,“你相信的,你都没敢进门,不是吗?” “......” 傅司九闭上眼,唇意味不明地亲亲她脸蛋,凉薄道:“真的有点后悔,早知突然腻了,该睡...” “啪——”的一道脆响。 傅司九削瘦的脸偏了偏。 女孩子力道不重,她能有什么力道,可明明挨打的是自已,掉眼泪的却是她。 灯光亮如白昼,傅司九冷白的皮肤晕出一点红痕。 两人同时沉默。 冯芜极力控制着抽泣,体内无尽的悲伤汹涌:“我都说了,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配合你。” “你听不懂吗,”傅司九揉揉脸,舌尖顶腮,痞里痞气的,将负心汉的腔调拿捏的十成十,“是腻了,想分了,懂吗,还要我怎么解释?” 眼泪落满腮,视线模糊,冯芜忍着颤栗:“真的分?” “分,”傅司九咬紧牙关,“你的指纹我马上就删,以后别再来了。” 说到这,他猛地闭眼,睁开时,清凌凌的,冷静的,说了句一击必中的话:“别任性。” “......” 第212章 祭奠一下我死去的初恋。 冷风从空旷的过道刮过,仿佛谁的血液在秫秫结冰。 冯芜如遭雷劈,脸色惨白站在灯下。 他叫她,别任性。 可最初,明明是他把她惯成这个样子。 在她受困于许星池和冯厚海的管控时。 是他告诉自已,听话和懂事,从不是褒义词,它是束缚自已翅膀的枷锁。 冯芜在风雨中小心翼翼伸出触角,撑开沉重的羽翼,试探着飞翔。 她飞起来了。 可他又兜头一棒,向她证明,之前那些全是错的。 他变成了许星池和冯厚海一样的人。 所以。 她身边的人,最终都会变成一副模样,都会长成同样的一张脸吗? 冯芜眼底的伤心渐渐淡了,她垂下湿润的睫,弯腰,安安静静把地面的手表捡起来。 “你不用急着否认以前,”她很轻的声,“我明白爱的时候是真爱,不爱了,也是真的不爱了。” 傅司九脊椎倏地漫进一股凉意,以最快的速度扩散至全身。 冯芜平静地望住他:“还是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你教会了我很多,是别人不会教我的。” 傅司九口腔里满满的铁锈味。 她听话了。 愿意离开了。 可他却无比恐惧。 恐惧就算事情圆满结束,他们也不会再有未来。 冯芜看了他好大会,冲他弯弯眼睛:“祝你幸福。” “......”傅司九瞳孔剧缩,喉咙里努力了几次,只能发出沙沙的、模糊不清的声音。 最后看他一眼,冯芜不再留恋地收回视线,她将手中绒盒“咚”的下扔进垃圾桶,没有一丝犹豫。 傅司九脚不受控,条件反射紧追两步。 冯芜已经进了电梯,垂着脑袋关门。 傅司九脚步急停。 他不能追了。 否则,这一切,岂不是让她都白受了。 他得肃清危险,才有资格将她留在身边。 她想要的,只是最普通、最平凡的生活。 电梯显示到了下一层。 傅司九仿佛灵魂被掏空,呆若木鸡地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垂睫,怔忡地盯着那个银色垃圾桶。 臭丫头居然给他扔了。 这笔账,他以后一定要骂回来的。 脾气这么大,她塞他口袋里,难道他还会掏出去扔掉吗? 试都不试一下... 傅司九身体好似突然灌进一点力量,高大的身子半弯,手摸进垃圾桶内。 是他的错。 是他不好。 手掌抓住那只绒盒时,傅司九眼圈忽然弥漫出烫意,这感觉陌生得很,头一次,他无法很好的处理。 像雨水滴嗒到不锈钢。 空余伶仃和寂寥。 - 爆竹声中除旧岁,阑玺次顶层接连七天没开过门,门口的东西都要堆满了。 卢行添几个人急的跺脚,怕女孩子自已晕在里面。 没办法,几人只能联系了李择言,又紧急把徐茵从望北叫回珠城。 徐茵不似他们温柔,泼妇似地砸门,吼道:“给老娘开门,不然我叫开锁的啊!” 卢行添:“......” 不多久,屋里传来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虚浮无力的。 几人屏息。 紧锁七天的大门在眼前打开,门后露出一张惨白病弱的脸。 “......”徐茵震惊半晌,“你想死?为了个狗男人,你给我搞成这样?” 张以辞咳了咳:“也不能这么说。” “你们走,”徐茵不耐烦,“我们自已说。” “......” 那不行。 冯芜手扶门框,头晕带着眼花,看人都不大清楚。 徐茵连忙搀她:“你在干嘛?七天没吃过东西吗?” 简直瘦成了一副骷髅架! 冯芜脑袋歪到她肩膀,细若游丝:“祭奠一下我死去的初恋。” 一群人:“......” - 这个年过得很快,浑浑噩噩的。 冯芜没再把自已关在房里,头七过后,她一如往常地吃饭、睡觉、走亲戚。 就是不管吃再多,始终没能胖起来,衣服空荡的厉害。 大年初六那天,冯芜去了趟张家,逗小光玩了会,又坐在阳光下,笑眯眯看着他跟那条高傲的狗玩球。 张以辞大刀阔斧地蹲在旁边,时不时瞥她两眼:“妹妹,留这吃饭吧。” “不了,”冯芜温声,“去徐家看奶奶。” 张以辞:“你是不是对我家的饭有意见啊。” 来来回回无数次,一次都不愿留下。 冯芜脑袋略歪,鬓边碎发弯出温柔的弧度:“真有点。” “......” “我总会想起我姐来这边做客,”冯芜诚实道,“每个人都有例汤,独她没有,挺怕的,我还是...挺怕尴尬。” 张以辞默了默:“那天的佣人当场就被我哥开了。” 冯芜好笑:“佣人有这胆子?” “......”张以辞尴尬了会,“他...总不能把我妈开了。” 冯芜点头,咕哝:“幸好我姐跑得快。” 这磋磨人的手段,冯纯烟可真受不住。 “......” 四目相对片刻。 张以辞无奈:“我跟你保证,以后这事不会再发生,行了吗?” “你跟我保证什么呀,”冯芜撇唇,“我又不嫁进来,跟你那没影的未来老婆保证去吧。” “......” 话聊不下去了。 张以辞吹了个口哨,那条罗威纳欢快地跑过来。 “低头!”张以辞手掌打到它脑袋,别有深意道,“姑奶奶架到,还敢嚣张?” 罗威纳小声闷叫,委委屈屈。 冯芜盯着这狗看了会,目光又意味不明地落到他头上。 张以辞防备的眼神:“我又怎么了?” “以辞哥,其实,我有点冤枉你了,”冯芜细声细调,“就...不只你,你们这几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一个气泵里打出来的吗?” “......” 很好。 一枪扫射一片。 在不在的,都算上了。 望着他无语的脸,冯芜眼睛半弯,难得笑了笑。 张以辞顿了会,低声:“妹妹,小九去了意大利。” “我不想知道,”冯芜靠回椅背,自在地晒着太阳,“他想让我老老实实的待着,我就老老实实的待着,他想让我离他远一点,那我就远一点。” “......”张以辞清清嗓子,努力安慰道,“那你多吃点啊,瘦成这样,也不怕找不着男朋友?” 冯芜半歪脑袋,用眼尾瞧他:“我怕什么呀,以辞哥,你不是我备胎一号吗,你努努力,我一开心,让你上岗。” “......” 呜呜呜。 那狗货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家姑娘都开始撩他兄弟了。 第213章 一群毒物,都给她退退退! 正月十五过后,全国大小企业复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