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人都能随意出入你的床榻,你有什么资格再回来做镇国公府的千金?”
“若我是你,就会早早选择去死,而不是活着遭万人唾弃。” 迟寒柏感觉耳朵在嗡鸣,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想问贺婉樱,她怎么会知道那些事? 可迟寒柏张开了嘴,却一个音都发不出。 是啊。 她该死。 生而为贱,是生母被人凌辱后的产物。 而后为保命,又做了男人身下承欢的玩奴军妓。 她这样的人,不该苟活于世…… 眼见贺婉樱和孟倾夏一前一后离开,迟寒柏的心底一阵麻木和茫然。 她有些浑噩的朝偏院地窖方向走去,想再见阿娘一面。 只是她还没走下地窖的台阶,就看到两个男丁抬着一个卷成团的草席走了出来。 “这贱妇以前滋味还不错,这两年又残又邋遢,看到她张开腿都没了兴致!” “到底是个放荡的货色,没男人碰她,她也要摇尾乞怜地求着咱们宠幸。” “别说了,晦气!赶紧把这腌臜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去!” 男人抬着草席往外走。 两只青白的赤足露了出来,刺痛了迟寒柏的眼。 她怔怔看着,整颗心脏好像被一根毒藤紧紧捆绑,扎进血肉。1 草席卷被男人丢上小小的板车,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 板车咕噜咕噜往外推。 迟寒柏迈开僵硬的步伐,不自觉地跟了过去。 可还没到府门,裴玄决的身影骤然出现,拦在了她前面。 “不去前厅,来这里作甚?” 迟寒柏看着远去的板车,有些生涩的张了张嘴。 “阿娘死了,我想送送她。” 孟倾夏的双目蒙上一层冷意:“我说过,你的娘只有母亲一人。” “那女人从未教养过你,她的生死与你无关!更何况她那种不洁之人早就该死!” 听着他的话,迟寒柏好似被人扼住了颈脖,让她难以呼吸。 “若我也是不洁之人,是不是也该早早去死?” 她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孟倾夏。 这是这么久来,她第一次能勇敢的抬起头看这个男人。 从前她怕死,受尽屈辱才苟活。 如今她发现,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甚至觉得,她该死。 才能不污了所有人的眼。 “你在说什么浑话,难道你今日当真与楚萧有了苟且?!” 裴玄决抿起唇,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愠怒。 见迟寒柏一直沉默不语,裴玄决一把攥住她的肩膀摇晃。 “说话!” 迟寒柏仰着头,眼底染上痛色。 “今日,没有。” 只是今日没有。 过往三年,日日都有。 得到回复后,孟倾夏依然觉得胸口淤堵得厉害。 他阴沉着脸松开对迟寒柏的禁锢,声声警告。 “你身为国公千金,要以身护住镇国公府的脸面,切记不要做有辱清誉之事。” “若让人嚼了舌根,镇国公府断然不会留一个形骸放浪的女子在府中。” 迟寒柏感觉自己好似跌进了冰冷的湖里,浮浮沉沉,完全失去了气力。 “我知道了。” 她低下头,心底一片死寂。 迟寒柏回头往清香阁走去,像是失去灵魂的躯壳。 看着迟寒柏的背影,孟倾夏的心底有一种落空,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 这次从法相寺回府,迟寒柏说话做事都一惊一乍,特别敏感。 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转身对一旁候着的心腹侍卫吩咐:“去查查迟寒柏在法相寺三年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