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一脸遗憾地,对我的父母摇了摇头。 这结果,虽然不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毕竟我是曾经聋过一只耳朵的人,虽然难以接受,但也不至于无法接受。 好在还活着不是吗? 想到这,我问道:“裴至诚呢?” 母亲张口说着什么,我蹙眉说道:“妈,你写下来吧,我听不到。” 然后她才一脸愕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我看到她在纸上写道:【至诚没事,已经出院了。】 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再如何不和睦,但我也是不希望她出事的。 见到这句话,我不禁松了口气。 但转瞬,我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钟茉溪呢?” 母亲写道:【他还没醒。】 我坐起身,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脑袋。 看样子,他应该也没有生命危险。 第一个来探望我的人,是警察。 我宣称有炸弹,把大家都引出来,这件事情听上去实在是蹊跷。 虽然说是救了许多条人命,但他们怀疑我,也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有的时候,知道要发生爆炸的,和安放炸弹的,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警察叔叔虽然不苟言笑,但也看上去十分和蔼。 通过用纸笔的沟通,我才知道,在我昏迷的这短短几天内,他们就已经查出了这场爆炸的原因。 并不是我说的炸弹,而是瓦斯爆炸。 是一场意外而已。 所以也自然而然地排除了我制造爆炸的可能。 但他们现在,还是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知道这场爆炸即将发生的。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瓦斯味道。” 这话听上去挺合理,于是他们没多停留,就离开了医院。 最令我难过的事情,是医生说,我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或许这辈子都再也听不见了也说不定。 在我醒过来后的第二天,钟茉溪醒了。 他的病房距离我的病房并不远,但我只在他昏迷的时候去看过。 倒是裴至诚,已经出院了,还天天往他的病房跑。 听说他的腿被砸到了,但所幸没有伤到骨头。 我除了耳朵,并没有其他重伤的地方。 没过几天就出了院。 出院这天,在医院门口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许江树。 他一脸的慌张,在见到我之后逐渐消散。 然后就匆匆忙忙朝我跑了过来,嘴里还在说些什么。 我虽然一个字都听不见,但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那用力的拥抱。 第27章 好半晌,许江树才松开了我。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了我的异样。 我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道:“我聋了,许江树。” 然后,我就看到他瞳孔猛地震了震。 我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过两天我就去装人工耳蜗。” 并不是我有多么不在乎,潇洒豁达。 我只是知道,在这种无法用努力改变的事情面前,再多的悲伤只是伤害自己而已。 就像是这场爆炸,到头来,我还是没有办法避免。 我还笑着,许江树反倒微微红了眼眶。 他跟着我,回了我父母新找的住处。 许江树拿着纸笔,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了一大片字。 他说他爆炸那天早上,正好去了国外处理一些事情,在班级群里得知爆炸发生之后,就立马买了机票回国。 但得知时,已经是几天过后了,这才在我出院这天堪堪赶到。 许江树用尽全力想要详尽地表达出他对我的担心,但我这时,觉得语言都有些多余。 因为我单单从他的眼睛,就能够看出,他对我的在乎。 从没有人这样看过我,即便是亲生父母,看向我的时候,眼中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 他在我家待了一整天,为了和我沟通,写字写到手都发麻。 费尽了心思想要安慰我。 最后,许江树写道:【我打算不出国了,我要在国内陪你。】 我看着他,眉心蹙起,都顾不上写字,说道:“不行!” 根据他惊讶的表情判断,我这两声应该喊得很大声。 后天性耳聋了后,我就无法判断自己制造的声音大小,所以变得有些不太爱说话。 但我又喊了一声:“不行!” 想要着重强调,自己的反对。 许江树脸上是不解的神色,在纸上写下:【为什么?你不希望我留下吗?】 我也拿起了比,写道:【你不应该为了任何人,而放弃你生命中的可能。】 我的笔没有丝毫停顿:【我也不需要人陪,我自己可以。】 话是这么说,但许江树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丝毫都没有听进去。 我对于他的性子很了解,虽然看上去是个混不吝的人,但最是倔强不过。 眼看着就要劝说不成,我只好一脸痛苦地扶着头。 他见我似乎是被他气得头痛的模样,最终也只好勉勉强强地点了头。 这时,母亲走进了我的房间,对着许江树说了些什么。 根据他们的表情判断,应该是留他在家吃饭。 裴至诚还没回家,不用问都知道,她这个时候肯定是在钟茉溪的病房守着。 我不禁想起,那危急瞬间,钟茉溪拼尽全力推她那一下。 正因如此,裴至诚才能完好无损,是我们三个之中,唯一没有受伤的那个。 我垂眸自嘲地笑了笑,莫名觉得唇舌发苦。 罢了,好在这一次,我没有当他们之间感情的绊脚石。 我盯着地板上的花纹,不自觉就出了神。 忽然,视线中出现了一根拐杖。 杵着拐杖的人,左腿打着石膏。 我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钟茉溪。 他醒了? 第28章 我没有开口问,钟茉溪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里多了些我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他伤还没好,为什么会出院? 我还没问。 下一秒,裴至诚就走进了我的房间,拉了拉钟茉溪的手。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 径自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