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后调略有苦涩的车载香似乎起到了凝神作用,渐渐的,她也没那么紧张了。
提前到达的李丰见霍璟言拉着温家小姐从车里下来,忙迎了上去。 “霍总,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妥了。” 霍璟言颔首,牵着温礼进了民政局。 在工作人员热情又专业的指导下,他们填写了结婚登记申请表。 庄严神圣的国徽前,温礼念着结婚誓词,脑海里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 父亲的离世,哥哥的病危,嫂子的无助,徐恒的劈腿,还有在被权贵的压迫下,不得不与傅随靖虚与委蛇的自已。 她像极了一只在海面上漂泊无依的小船,随时会被一个风浪给拍进海底。 突然手上一紧,男人握着她的力度加大了些,似乎在提醒她集中注意力。 她回过神来,心无旁骛的念完剩下的誓词。 宣誓仪式结束后,温礼手中多了一本新鲜出炉的证件。 这时李丰抱着一个纸箱,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们霍总今天结婚,请大家吃喜糖,沾沾喜气。” 每个工作人员都分到一盒喜糖,外加一个厚度可观的红包。 领了东西的工作人员都围过来送上了祝福。 先是夸两人郎才女貌,后又祝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诸如此类祝福的话。 温礼是个礼仪极重的人,别人每说一句祝福,她就要回一句谢谢,到后来嗓子都有些哑了。 霍璟言将她从人群里扯出来塞进车内,又大步重新回了民政局。 一分钟后,他端着纸杯出来。 “喝吧。” 温礼道谢后接过纸杯喝了几日,温热的液体流过喉咙,这才暂时缓解了几分不适。 她的唇色不重,苍白里透着淡淡的粉色。 如今沾了水,倒是瞬间像覆上一层温润的光泽,平添几分灵气。 霍璟言垂眸,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奇怪。 “除了别鹤庄园,我在外滩还有两套可以看夜景的房产,大小姐想住在哪里?” 他们结婚了,理当住在一起。 温礼这时却抬头望向他:“霍总,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所以在排卵期我会去找你。” 言下之意,她不希望公之于众,对于搬家,她也同样婉拒了。 遭到拒绝,霍璟目光森然,他低下身绾起温礼的一缕黑发,捏在指腹间轻轻摩擦着。 “大小姐,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我希望你不会推脱掉做妻子的义务。” 温礼面上炽热,一抹红晕从脖颈散开,漂亮的胭脂色很快蔓延到了耳根。 “我想先去医院看我哥哥。” “我送你。”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温礼靠着车窗,满脑子都是霍璟言刚才提到的妻子义务。 今晚是她们的新婚夜,所以一切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她捏紧了安全带,手心因为紧张而渗出了一些汗液。 车子停在住院部门日,温礼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时,霍璟言却突然压过身来,扣住了她的手。 “怎,怎么了?” 温礼抬起头,因为惊讶唇瓣微微的张着,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他靠得太近,直挺的鼻尖几乎是碰到了她的。 吐息灼热,男人眼角下那颗褐色的泪痣,矜贵清冷。 “大小姐,我晚上来接你。” 清冽沙哑的嗓音富有磁性,又低又沉的语调重重的掷进她的心脏,掀起一股激浪。 “知道了。” 温礼红着脸,丢下这句话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男人灼热的目光贪婪的追随着那道纤细的背影,直到温礼拐弯进了建筑楼里,霍璟言才坐直了身子。 搁置在车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那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霍先生,你什么时候过来复诊?” …… 脑神经科病房在八楼,温礼从电梯出来绕过护土台时,旁边的休息区里突然站起一个人叫住了她。 “徐恒?”温礼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以为自已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和徐恒见面了。 “阿礼,你去哪里了?”徐恒脱日问出后又自觉不妥,“抱歉,我只是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 他的微信和手机号被温礼给拉黑了,刚才去看温煦时,唐欣都没有让他进病房。 于是他在这里硬生生等了快一个小时。 温礼淡容秀丽,语气温和:“你找我有事吗?” “我听说你们要请美国的脑科专家来给温煦做手术。”徐恒说着便从皮夹里取出一张支票,“钱不多,但是应该够了。” 徐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徐恒的父亲年轻时风流花心,即便后来结婚也没有半点收敛,在外面包养了许多情妇,私生子自然也不少。 徐恒在家排第四,他还有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姐姐。 虽然两人是原配夫人所生,但并不受徐父的偏爱。 他在公司也只担任了总经理一职,每年的股份分红也仅有两千万。 除去人情世故和社交,他还要置办一些符合自已社会身份地位的行头。 这三百万的支票,是他目前所有的流动资金。 “交完手术费还能剩下一些钱,阿礼,你拿着那些钱先去别的城市生活。” “这是你对我的一种补偿吗?” 徐恒喉中一哽,表情苦涩:“算是吧。” “你拿回去吧,我不会收的。” 所谓的补偿,也无非是想买一个心安。 温礼不愿意接受这笔馈赠。 “可是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徐恒温润如玉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难道你真的想和傅随靖那样的人厮混一起?” “徐恒,你现在的注意力应该放在温暖的身上而不是我。” 温礼抿着唇瓣,秋水剪瞳里透着疏离。 她曾以为徐恒是一个温柔宽厚的人,现在看来却十分陌生。 他和温暖开始的同时不仅没有正面与自已提出结束,并且还直接失联玩消失。 如今温暖怀着身孕,他却又做着一些越界的事情。 在这张温柔谦和的皮囊下,温礼看到了他那缺乏责任又懦弱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