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毁了清白,如果是自杀,那也是清白丢了觉得没脸活下去,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她死前肯定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周芳狠狠点头:“对!就是这样!” 姑侄俩对视一眼,眼底都透着幸灾乐祸。 季清宴跳河生死不明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在文工团传开了。 还越传越像模像样。 舞蹈队的女生宿舍里也在讨论这事儿。 “你们说这温同志也是,向兵那个人风评这么差,她还敢坐他的车,还单独出发,这不就是狼入虎口吗?” “可不嘛,在路上肯定被向兵占便宜了。” “岂止占便宜,说不定清白都毁了,要不也不会跳河自杀。” “听说她刚考进文工团没多久,才上几天班就遇到这种事,太倒霉了。” “不对啊,她不是刚上班嘛,向兵是怎么盯上她的?我记得向兵之前不一直在追那谁嘛。” 说话的人往芳芳的床铺扫了一眼。 芳芳此刻不在宿舍,而是跟好姐妹在宿舍天台。 芳芳一焦虑就喜欢用手咬指甲,她呸地一口将指甲残片吐出来,烦躁地说:“季清宴要是不在了,向兵肯定又会回头追我,烦死了,好不容易用她转移了向兵的注意力,还没过两天消停日子,人就没了,哎……” 芳芳知道季清宴出事后,第一反应就是担心自己是下一个季清宴。 她实在被向兵缠烦了,缠怕了。 同伴拍拍她肩膀,安慰道:“你换个角度想,季清宴不在,你跟陆队长不就有机会了嘛?你看,如果你跟陆队长处上对象,那个向兵还敢纠缠你吗?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跟陆队长硬碰硬啊!我听说陆队的爸是军区的大领导,比向兵爸牛多了。” 同伴这么一分析,芳芳果然不焦虑了,瞬间就觉得未来可期。 虽然少了个挡箭牌,但也少了个情敌。 至于消失的季清宴,对不起了,谁让她长得太漂亮,被向兵那个变态惦记上了呢。 文工团传言满天飞的时候,季清宴已经跟着部队的人来到淮北镇。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山下的村庄被泥石流冲垮掩埋,不少村民被困泥沙之下,性命垂危,救援的战士们奋力挥动铁铲,将泥石挖开,救出被困的村民。 不过还是迟了,有不少人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另一批战士正争分夺秒地搭建救灾棚,安顿受灾的群众。 救援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展。 季清宴穿上雨靴,将相机挂在脖子上,便跟着同行的部队同志一起下车。 她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举着相机认真地拍摄,拍战士们奋力挥动铁铲的画面,怕雨水混着汗水从战士们坚毅的侧脸滑落的特写,捕捉着一幕幕令人动容的瞬间。 季清宴完全投入到工作之中,暂时把林初抛在了脑后。 等到天快黑了,她才有喘口气的机会,才想起来林初。 她找人打听特飞队的休息帐篷在哪里。 谁知对方一听,惊讶地道:“特飞队?陆军战士们赶来支援后,特飞队就被派到冀省支援地震灾区了。” 季清宴就说今天在附近的村子转了一圈,没见到林初也没看到过孙长征,敢情他们已经出发去冀省了。 好在第二天,季清宴也要去冀省。 在淮北镇凑活一夜后,季清宴第二天就跟着同行部队的人一起出发去冀省灾区。 季清宴属于空军文工团,同行的还有其他军种的文工团同志,他们也是被派过来拍摄采访的。 几人中除了季清宴是新人,其他人至少都有好几年的工作经验。 昨天没休息好,大家路上都很疲惫,上车后全都倒头大睡,季清宴也不例外,抱着相机,靠着车厢闭眼养神。 她眼睛虽然闭上了,但是脑子还是不受控制地活跃起来。 想着一会儿到了冀省,要先去找到空军部队驻扎的地方,因为她隶属空军文工团的,拍摄素材也主要集中在空军战士身上,虽然别的军种也可以拍。 又想着一会儿见了林初要说什么,该什么表情,他看到她出现,会是什么反应? 一路上季清宴脑子就跟放电影似的,各种思绪闪过。 车子终于进入冀省市区,尽管季清宴从后世的新闻里见过地震后的场面,但此刻身处其中,还是难以形容心中的感受。 眼前是一片废墟,连高过1.5米的残墙都没有,路边遇难者的尸体小山似的堆在一起,走一步就能看到一座小山,多到数不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 身穿绿装的战士们在各处废墟忙碌着,扒出活人,抬走死尸。 工程兵开着翻斗车和挖掘机,搬运、填埋尸体。 还有战士负责将废旧的门窗拆除,用来搭建临建棚,安顿灾民。 医疗队也到位了,医生护士全力抢救着被救出来的幸存者。 距离地震刚过五天,正是黄金救援时间,所有人都顾不上吃饭,顾不上睡觉,不眠不休地救人,一个个蓬头垢面,累得呲牙咧嘴。 季清宴赶紧拿出相机记录这些画面。 忽然脚边踩到什么,季清宴低头一看,是个倒下的战士,累得饿得坚持不住直接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同志,你怎么了?要我帮你叫医疗队的人过来吗?” 季清宴蹲下身子,目光关切地望着地上人那张灰得辨不清模样的脸。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干涸的嘴唇张了张,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季清宴就说为什么他躺在地上没人管,原来是在休息,可他苍白的嘴唇虚弱地呼吸,明显就是累狠了,不行了。 放眼望去,这样躺在地上的战士还不少。全都是累狠了,根本顾不上走到部队的临建棚里休息,直接就往地上一趟,等缓过一口气,又继续起来扒废墟救人。 就为了跟老天爷抢人,多救一条命。 那一刻,季清宴心酸到难以言语。 这就是军人。 在大灾大难面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人民撑起一片天,用自己的血和汗给人民筑起一座座坚固的城墙。 永远在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人民需要他们的时候,冲在最前面。 他们值得被看见,被记录,被大家歌颂和尊重。 季清宴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她梁团长派她来灾区的意义。 她会认真记录这次灾区之行,但现在,她想尽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她取下肩膀的背包,将她在商店买的奶糖和糕点拿出来,分了一些给身边躺下的同志,还把自己的军用水壶也拿了出来:“同志,你这样休息也不是办法,还是要给身体补充能量,来,起来先喝点水,再吃点东西。” 季清宴把东西放地上,然后伸手搀扶着对方坐起来,还替对方拿着水壶。 对方恍惚间以为自己是碰到了仙女,努力地睁大眼睛,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在看清季清宴的脸后,确认一切都是真实的,真的有个仙女一样的女同志在关心他后,他忽然又坚决地摇头:“同志,我、我不喝,我身上脏,别把你水壶给弄脏了。” 这种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个,季清宴直接拧开瓶盖,给他倒了一杯水,喂到他嘴边:“快喝吧,再不喝水你都要脱水了。” 最后那同志受宠若惊地喝了一杯水。 季清宴又给他剥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浓浓的奶味在唇边化开,他睁大眼睛,记住眼前仙女的模样:“同志,你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 季清宴冲他温柔地笑了笑:“我是空军文工团的,我叫季清宴。” 季清宴。 温暖,宁静,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漂亮。 那同志想着她的名字,下意识地咧开嘴,朝她露出质朴纯真的笑容。 季清宴起身,对他道:“你们的命也是命,救人固然重要,但也不要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我要走了,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