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砚洲浑身都僵住了:“什么?”
助理惨白着一张脸,又重复了一遍。 “太太就是下午四点半去意大利的飞机!” 席砚洲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航空公司那边确认她登机了吗?” 他心里仍有一丝侥幸,会不会她没有上飞机呢? 可很快,航空公司也发布了失事人员名单,‘阮织眠’赫然在列! 他如遭雷击,心脏好似被什么钝器狠狠撞击着,痛得无法呼吸。 怎么会呢,明明昨天她还好好的…… 席砚洲翻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女方那一栏已经签了名。 她是真的想要离婚,想要离开这儿…… 席砚洲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空荡荡的别墅,再也不见熟悉的身影。 主卧似乎还有阮织眠的生活痕迹。 阳台的小桌上放着本翻了几页的书,里面夹着一枚书签;窗边盆栽的泥土还有一点点湿迹,她早上才浇过水;还有…… 席砚洲不经意间瞥到桌上的相机,拿了起来。 里面被删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张照片,不知道是她忘了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那是一张他们的合影。 席砚洲面对镜头很紧绷很僵硬,阮织眠侧头,用手指提起他的唇角。 他愣了一下,然后真的笑了出来,很放松很自然。 镜头定格在那一刻,两人对视着,情愫暗涌。6 当时看不分明,但以局外人的视角,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像有什么开了闸,一下子涌了出来。 席砚洲拿着相机的手指收紧,突然转头跟助理说:“让他们加大搜救力度。” 两个月后。 搜救队一直没有找到阮织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是大家都默认是已经出事了。 席砚洲坐在阳台,看起来很平静,但这平静又显得有些诡异。 二老听闻噩耗,受到的打击也不小,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席明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她的确因为他们俩的婚事,不待见阮织眠,但是也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当失去什么时,人们回忆起来的都是美好的事情。 席明萱忽然想起阮织眠刚来席家时,才到她的腰,那么小一只,扯住她的衣角,怯生生地喊:“姐姐。” 当时还没发生这些事,席明萱一下子起了怜爱之心,捏了捏她的小脸:“要叫小姑。” 席明萱收回思绪,眼底划过一抹沉痛:“节哀。” 席砚洲没说话,始终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这些是他恢复了相机的数据,然后保存到手机里的。 四四方方的屏幕里,阮织眠的一颦一笑都是如此鲜活。 他不相信阮织眠就这么没了。 …… 眨眼间,一年过去了。 拍卖会上。 席砚洲心不在焉的看着拍卖会场上展示的物品。 旁边的包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织眠,你喜欢这个?” “是的。” 席砚洲猛地看过去,他好像听到了阮织眠的声音! 接下来的拍卖会,席砚洲根本没心思再看。 他侧头看向隔壁,厚厚的屏风推拉门遮住了里面的景象。 是错觉吗?还是…… 他心头隐隐有些热意,上前敲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她的神色有些诧异。 “这位先生,有事吗?” 竟然是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 他往包厢里扫了一眼,并没有令他魂牵梦绕的面容。 席砚洲失望地收回目光,低声道了句:“抱歉。” 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自旁边的包厢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阮织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