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厨房我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一口气。
“叮!” 烤箱发出提示,我把蛋挞拣出来装在盘子里,正要往外走,就听到餐厅的窃窃私语,隔着玻璃我看到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 “我看你小叔叔好像挺喜欢你的啊,他真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 “是啊,他亲口说的。” 黎玉书的筷子伸向糖醋鱼,“不能吧,是不是看你太小了骗你的?你俩确定没血缘关系吧?” “当然没有!我也觉得他对我就像照顾小朋友。”郁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 黎玉书夹起一筷子粉丝,放进盘子里,抖落了不爱吃的香菜,“你真的喜欢他呀?他再长几岁都能当你爸了。” “喜欢啊,你都不知道,我每天看着小叔叔,再看那些同龄的小男孩就觉得他们幼稚得不得了,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郁栀托着下巴,看起来十分忧愁。 “嗯……”黎玉书啃了一口排骨,嚼嚼嚼,“我觉得吧,他既然是你的监护人,那在你成年之前是肯定不会离开你的,所以你可以等一等,等你成年了再说。” 郁栀手臂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靠近黎玉书,“那要是他喜欢的人回来了怎么办呀?那我、那我不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了吗?” 黎玉书捏着一只小龙虾嘬嘬,“我觉得你想多了,你大概率会成为一个有后妈的小女孩儿。” “啥?!” 我偏过身体靠在橱柜上,确保郁栀和黎玉书不会发现我。 端着蛋挞盘子的手收得很紧,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该笑吗?在另一个世界,郁栀依旧爱上了你。 该哭吗?你们之间有着巨大的年龄差距,你甚至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消失。 江序,这次你要怎么办呢? …… 黎玉书离开以后,我和郁栀的关系又恢复成了从前那样。 我想她有一句话总是没错的,郁栀现在年纪小,可能分不清依赖和喜欢,我可以陪伴她长大。 等到她成年了,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更多的人,到那时她喜欢的人如果还是我,我想,我是可以做出决定的。 如果那个人不再是我,郁栀有了可以托付的人,我也能不再惧怕消失。 郁栀,这一次,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 过完暑假,郁栀就要升到国际中学高中部了。 “叔叔,你就陪我去嘛。”游乐场里,郁栀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撒娇。 “不行,那是小朋友玩的,你已经长大了。” “不嘛叔叔,我就要玩,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玩过……”郁栀嘴一瘪,眼神黯淡下来。 我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只能无奈妥协。 “好好好,玩玩玩。” 于是,在其他带着8岁以下儿童家长异样的眼神中,我和郁栀买票坐上了旋转小火车。 并且在郁栀的强烈要求下,我坐在第一排当起了火车司机。 “坐稳扶好,小火车飞喽!” 我摆出超人的夸张姿势,郁栀在后面扶着我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 回眸间,我瞥见她灿烂的笑脸,忍不住想: 只要她开心就够了,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