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办?”红香哭着问。 徐槐烟嗓子堵涩,无从回答。 去找梁鹤亭吗? 可梁鹤亭的绝情冷漠清晰印在她脑中,他不会帮她的! 大雨骤然倾盆而下。 徐槐烟踉跄无力往回走。 天大地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救娘亲…… 咯吱声响,她脚下一硬,踩中了什么。 徐槐烟低头看去,原来是块破旧木牌。 她不在意往前走,走了两步,忽地停住,眼里骤亮。 那日太监给的宫牌如救命稻草浮现在她脑海! …… 翌日,侯府热闹非凡。 吉时将至,纳妾之喜,于礼徐槐烟这位夫人总该在。 可厅内并不见她踪影。 梁鹤亭脸色难看得很,冷声质问:“还没找到夫人吗?” “回侯爷,侯府上下都找了没寻到人。”下人战战兢兢回。 梁鹤亭心生烦躁,甩手正想让人继续找。 却有宾客见状诧异问道:“我昨日从宫里回来时,见侯夫人不是入宫去了吗?难道尊夫人一夜未归?” 闻言,梁鹤亭脸色一变,瞳孔紧缩。 正在这时。 大门处高声传来尖锐的呼声:“圣旨到!!” 厅内当即跪了一地。 梁鹤亭缓缓跪下,便听到传旨太监呼道—— “永安侯夫人徐槐烟昨夜与太后一见如故,故特封其为一品魏国夫人!暂留居后宫!” 梁鹤亭目眦欲裂,传旨太监微微一笑。 “接旨吧,永安侯,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第11章 传旨太监的每一句话都清晰落在梁鹤亭的耳里。 可梁鹤亭浑身怔住,迟迟未能反应过来。 见他迟迟未有动静。 传旨太监将明黄色的圣旨收起递来示意:“永安侯?” “……臣接旨。” 梁鹤亭回过神来,双手接过那道旨意。 他思绪复杂,仔细看了旨意多遍,想了许久,却也没能想出来徐槐烟到底是何时跟太后搭上了关系,更别说她能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宫去。 一旁的宾客见状,当即上前来朝他抱拳贺喜。 “原来昨日尊夫人竟是被太后召入宫去了,恭喜恭喜啊!永安侯倒真是双喜临门。” “就是啊,未料到这侯夫人嫁入侯府不过半年,竟能得太后青睐,日后我得让我夫人多来走动,跟侯夫人多学学!” “能让陛下亲赐诰命,何等荣耀?我等大抵是学不来侯夫人的聪颖。” …… 几名宾客接连奉承着。 梁鹤亭勉强应了几声,一旁的白迎珠脸色却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今日原本是她的大喜之日,是她一朝翻身做主子的吉日。 可她还在屋内穿喜服时,一道圣旨便让她匆忙赶了过来,这便罢了,偏偏这圣旨还是给徐槐烟嘉赏! 而此刻,看看天色,竟早已误了她的吉时。 这场纳妾仪式,就这么成了徐槐烟的主场! 甚至徐槐烟本人都不在场。0 白迎珠深吸口气,将眼底的嫉恨压了下去,这才贴身上前,柔声问梁鹤亭:“侯爷,夫人今日不在,你我的纳妾之礼是否要择日……” 她自然是不愿择日的,只是这样说,才能让梁鹤亭注意到她的委屈。 果然。 听见她这话,梁鹤亭正色,当即开口:“不必择日。” 白迎珠神色一喜。 这场她日思夜想的纳妾仪式总归还是完成了。 然而夜间。 白迎珠满心欢喜在屋里等待着梁鹤亭时,等来的却是梁鹤亭一句:“你早些睡吧。” “侯爷……此话何意?”白迎珠心咯噔一下,满是不可置信。 梁鹤亭神色漠然看她:“纳你为妾,本就是母亲的意思,我也是想着霖儿愿意亲近你才同意抬你为妾,但今夜,夫人进宫没有下落,我实在无心旁事。” 他话说得坦然。 白迎珠的脸色僵硬,却也只能维持笑意,故作体贴:“侯爷如此说,迎珠明白了。” 闻言,梁鹤亭便没有再跟白迎珠多言,径直踏步离开。 他一路走出白迎珠的院子。 等回过神来,梁鹤亭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徐槐烟院子。 徐槐烟不在院里,这院里空落落。 梁鹤亭很少主动来这里。 此刻,他静下心来认真看,才发现徐槐烟将这小小的院落打理得井井有条,错落有致。 别有一番风雅韵味。 院子前潺潺流水听着十分悦耳。 不知怎的,梁鹤亭忽地记起,当初他和婉儿通信之时,婉儿便提过,若是日后有自己的院落,定然是要装点假山流水,听着潺潺水声入眠。 谁曾想,到最后,反而竟是徐槐烟这样装点上了。 思及此。 梁鹤亭神色陡然回神,心口满是烦闷,他真是疯了,竟然会将婉儿跟徐槐烟想在一处! 他脸色冷沉,没再在院里多留,转身踏步离去。 三日后。 梁鹤亭照常进宫上朝。 结束后,他就发兵西南一事,单独去了御书房求见。 以往陛下见他十分爽快。 今日不知怎的竟让他等了一会儿,隔着门板,隐约能听见女子的声音。 梁鹤亭神色一僵,他向来知道陛下风流,不料如今竟带到御书房来了。 但再如何,这也是陛下的私事,他并不多言。 不多时,太监宣他觐见。 踏入御书房。 梁鹤亭恭敬行礼后,却在看清前方一幕时眸色骤然冷凝。 只见桌案前正在替皇帝磨墨之人,正是徐槐烟! 第12章 一瞬间。 梁鹤亭愣在原地,整个脑子仿若都懵住了。 一抹荒唐至极的念头自他脑海里升起,却又被他生生咽回去。 前方,身着龙袍的谢明渊放下笔墨,先笑着开了口。 “永安侯,莫要误会!是太后让梁夫人送来了一柄上好墨条,恰逢梁夫人有一手磨墨好手艺,便在此伺候了下,想必永安侯不会介意吧?” 谢明渊说得似乎并无不对。 可哪个男人见此一幕能不疑心? 若陛下真想避嫌,就不会在他求见时,当着他的面,让他的妻子随身伺候。 梁鹤亭眼底深意翻涌,到底还是拱手。 “臣明白。” 自此,梁鹤亭和谢明渊谈及正事,而徐槐烟就安静候在龙椅一旁。 一刻钟下来,从始至终,徐槐烟只用纤纤玉手轻轻磨动墨条,并未多分一个眼神给他。 梁鹤亭的心里愈发不悦,然当着谢明渊的面,他也只能忍着。 直到结束后。 谢明渊也挥了手:“梁夫人,你与永安侯也有几日未见,去送送吧。” “是。”徐槐烟欠身行礼。 那架势,俨然他们才更像是夫妻似的。 梁鹤亭被脑子里这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愣,脸色却更为阴沉了下来。 踏出御书房。 见徐槐烟不过几日竟已对宫里熟门熟路,带着他往外走去,梁鹤亭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2 直到走出一段路,到了无人的宫道。 梁鹤亭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徐槐烟的手,语气冰冷,张口便是质问:“徐槐烟,你可还有半点廉耻之心?” 闻声。 徐槐烟的脚步停滞。 她端正身形,回头静静看着梁鹤亭:“侯爷此话何意?”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个二品夫人是怎么来的!”梁鹤亭冷冷看她。 徐槐烟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攥起,她抬眼注视梁鹤亭。 半晌,她笑了,只问他:“侯爷可知,妾身在入宫之前去了何处?” 梁鹤亭眉头蹙起,显然不明白她为何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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