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欢脑中一白,耳畔只余嗡鸣。
蛊毒一寸一寸爬过她的心,却不敌郁瑾州要赐死她来得痛。 她攥紧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既是皇上的旨意,你让他亲自来与本宫说。” 话落,冷宫内响起一声尖锐的嗤笑。 宋浅浅眼底尽是讥讽:“你还真是痴心妄想,皇上厌恶你都来不及,怎还会来见你?” 她转头,直接吩咐身边太监:“不必等了,即刻行刑!” 太监得令,拿着白绫逼近唐言欢。 他脸上挂着阴笑,抬手猛地勒住她细长的脖颈:“皇后娘娘,得罪了!” 唐言欢呼吸一瞬滞住。 她竭力抬起手去扯那段白绫,她不甘赴死,也不信郁瑾州会狠心到这个份上! 可不论她如何挣扎,脖子上的白绫只越收越紧…… 唐言欢眼前阵阵发黑,恰在此时,外头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 朦胧间,她瞧见一个神色慌乱的宫女闯进冷宫,朝宋浅浅急声道:“贵妃且慢!” “前朝方才来得消息,皇后母族刚拿了战功,皇上已下早朝,只怕是要放皇后出冷宫了……” 她的母族…… 唐言欢意识模糊,只听到这几个字。 脖子上的桎梏骤然消散,她瘫坐在地,用力呼吸着。 头顶,落下宋浅浅浸满怨恨的声音:“算你走运,背后还有个母族撑腰!” 撂下这句话,她令人快步离去。 唐言欢脸色煞白,几欲开口,眼前却彻底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已是傍晚。 唐言欢睁开眼,就见整座未央宫焕然一新。 暖炉内炭火烧得正旺,殿内温暖如春。 旁侧宫女见她醒转,忙上前问:“娘娘,您可还好?” 唐言欢还未回神,转眸看向不远处的金银珠宝:“这些是……” 宫女解释:“唐小将军平定北疆,班师回朝,这些都是皇上赏给娘娘的,皇上待娘娘可真好。” 郁瑾州待她好吗? 她晕倒在冷宫,他不请太医,只赏赐了这样一堆死物。 要知道金银珠宝在这皇宫中,是最廉价的。 唐言欢垂眸,心底一片落寞。 翌日,午时。 唐言欢横卧在榻,面色苍白如纸。 身边宫女正欲为她喝药,殿外忽传来一阵声响。 她抬眸,就见郁瑾州身边的大太监周来谦,推门踏入殿中:“皇后娘娘,皇上请您殿前一叙。” 唐言欢默了瞬,郁瑾州怎会在这时找她? 她看了眼窗棂外白茫雪景,艰难起身:“是。” 朝阳殿内。 唐言欢推开门,就看见了坐在案前的郁瑾州。 他闻声抬头,与唐言欢四目相对,眸光深邃而晦涩:“你来了。” 唐言欢拢住身上寒气,在他面前站定:“皇上找臣妾何事?” “只是想见见皇后罢了。”郁瑾州丢下手中奏折。 他靠在椅背上,神情闲散:“唐家这次又为朕立下大功,你兄长已回京三日,你可有去见过他?” 唐言欢闻言,立即警觉了起来。 陪在郁瑾州身边多年,她自然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她眼睫微颤,强忍蛊毒受凉复发的钻心痛意:“兄长是朝廷重臣,臣妾为皇后,私下不能来往。” “待他来叩唐皇上时,自会相见。” 此番话语滴水不漏,郁瑾州眸光却更加幽深:“皇后原来这般守规矩?那朕就更好奇了。” “你身居后宫,却对前朝无所不知,也总能先朕一步应对万事之变……” 话至此,郁瑾州忽停顿了片刻。 唐言欢呼吸凝滞,她心中涌上莫名不安。 只听郁瑾州声音骤然加重:“看来前朝后宫都是你们唐家的人,这江山怕是要改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