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诀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明自己现在的感受。 心底那些不知名的情绪在向上攀涌着,他只是压制着,不敢让那些情绪冒出头来。 悲伤从阮香菱的眉眼、嘴角,一丝一缕地流露出来。 “你希望我怎么样,感激你吗?” “你又能怎么帮我,那些伤害我的人,根本得不到任何惩罚不是吗。” 裴玄决赶紧心脏似乎被狠狠的搅碎,捏成了一团。 “我会帮你,只是不是现在。” 阮香菱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包裹的更紧。 对他全然没有任何信任。 裴玄诀着急地说道:“香菱,相信我,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做到的。” 阮香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时间?”我等的时间还不够久吗?我受的苦还不算多吗? 裴玄诀缓缓蹲下身子:“香菱,别急,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阮香菱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却毫无任何触动。 她紧紧地缩在床角,眼神里依旧只有警惕和抗拒。 “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裴玄诀满脸痛苦,声音发颤:“香菱,我只是想帮你。” “出去。”阮香菱感觉一种浓郁的窒息感将她包裹。 她不想再听裴玄诀说的任何话,声音也带着几分焦躁:“出去!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裴玄诀站在原地,手微微颤抖,心中满是痛楚。 阮香菱依旧紧绷着身体,抗拒如初。 裴玄诀无奈叹气,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她,心里像被无数细针扎着般疼。 “我在门口守着你,有什么你再唤我,好吗?” 他实在没办法离开,只能消失在她的视野里,让她尽量平静下来。 阮香菱没有回应,只是依旧紧紧地缩在那里。 裴玄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地退到了门口,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阮香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阮香菱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门口的裴玄诀,眼神中依然带着戒备,但似乎也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18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阮香菱一夜未眠,神色疲惫而苍白。 而此时,裴母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阮香菱的院子里。 裴玄诀一直守在门口,看到匆匆赶来面色不愉的裴母,薄唇微抿。 “娘,你怎么来了?” “若是我不来,你打算瞒我多久她已经醒来的事情?” 裴母眉头紧锁,但对着自己的儿子,语气还是收了几分。 “我说过半月之后便是你的婚期,现在只剩最后十日了,你却什么都没有准备,孰轻孰重你自己不知道吗?!” “而且我说过了,半月之后,无论生死,我必定送走她。” 裴母的眼睛看了看裴玄诀,又大步往房间走了进去。 她径直走到阮香菱的床前,脸上全然没有任何表情。 “醒了,便自己离开吧。” “你们两人之间的纠葛我既往不咎,但是你给镇国公府带来了无数的骂声,我不可能让你再留在这里。” 阮香菱无波无澜,淡淡应了句好。 从她醒来的那一瞬间,她就没有想过要留在这这里,如此也算随了她的愿。 一旁的裴玄诀似乎像是没有想到阮香菱会这么果决一般,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随即又对裴母说“娘,香菱是受害者,这不是她的错!我不会成亲,也不会让她离开!” 裴母看向阮香菱的神情越发冰冷。 闭了闭眼又看向裴玄诀:“胡闹!就为了她,你要将我镇国公府的名声置于何地!” “娘,我不同意。”裴玄诀的眼神中充满了执着。 裴母怒不可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向阮香菱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狠厉。 “裴夫人,我会走的,这些年,劳烦您了。” 阮香菱并不想将自己卷入这场争执中,只是觉得心力交瘁。 “阮香菱,我不允许!”裴玄诀感觉有一团火焰直冲他的头顶。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他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 “娘,她一女子在外会有多艰难你真的不知吗?这也是你养了多年的女儿,你忍心吗?!” “便是将她养在后院,也不是养不起,外人也不会知道,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阮香菱有些复杂的看向裴玄诀。 一时间她说不出自己的感觉。 若一定要说,她觉得裴玄诀所说的话,就很像从前她看过的一些话本。 有了娘子的男人,却依旧在外沾花惹草,然后将外面的女人养在主母不知的院子里。 那时,阮香菱极为不齿这种男人,觉得极为恶心,没有担当。 坦坦正正要纳妾都比将人偷偷养着,无名无分的要好。 现在她感觉裴玄诀就像这种人。 阮香菱在想,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 可能是幼时的时光太美好,让她为这个人渡上了一层金边。 裴母没有想到自己想来孝顺的儿子会这般谴谪她。 她看向阮香菱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烦厌:“你和那个疯女人,果然如出一辙!” 阮香菱一怔,思绪从裴玄诀身上抽出。 脑子里突然想起自己的生母。 ‘疯女人’是说她的生母吗? 裴母是一直知道她就在地牢的吗? 她一直不知为什么明明生母就在地牢,为何从未有人告诉她。 又为什么会在她从军营回来后才得知。 心中浮上一丝奇异的情绪,她在想,为什么会是这样。 裴母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香菱看着两人,心中思绪万千。 大婚在即,裴母看着最近有些状态明显不对的裴玄诀,心里也浮上躁意。 她强忍着怒意:“好,我暂时先放过她,但是成婚之事你得上心了。” 裴玄诀也知自己最近行事有些过于肆意了,也不在辩驳。 “最近别窝在这里了,贺婉樱那边,也好好去培养一下感情。” 裴玄诀默了默,才道了句:“好。” 第19章 得到裴玄诀的回应,裴母心里的郁气才算散去了一些。 只是看向阮香菱的眼里也依然还是带着一丝阴鸷。 “诀儿也早些回房休息吧,老待着这也不像个样子。”说完,裴母便离开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阮香菱和裴玄诀两个人。 两两相对,一时沉默不言。 “这几日,恐怕不能来看你了,你自己好些养着,有什么事寻我便是。” “安安心心待着,我会护着你。” 裴玄诀又说起这些老生常谈的话。 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丝莫名奇妙的羞愧,只觉得母亲不应当在阮香菱面前说这些东西的。 随即他面色又恢复如初,就怎么静静看着阮香菱。 “恭喜你。” 阮香菱这句话来得突然,裴玄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却没觉得多高兴,他问道:“你希望我成婚吗?” 问出口的那瞬间,裴玄诀都觉得自己魔怔了。 想开口解释,但也想听听阮香菱会怎么回答。 “为何不愿,你应当是要成婚的。” 去掉了从前她为裴玄诀渡上的那层金光后,阮香菱越觉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心里对男人的恐惧还是有的,但是这几日相触下来,对裴玄诀到底没那么抗拒了。 “是了,我应当要成婚的。”应完这句后,裴玄诀便走了。 步伐显得有些许的急促。 阮香菱看着他离开,然后又缩回了被子里。 若说完全没感觉自然也不是。 不过曾经那些爱意都已经消磨在时光里了。 只是突然听到他马上就要成婚了还是有错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想了,总归还是得离开的。”阮香菱轻声呢喃着。 不管是军营还是镇国公府,与她而言都是牢笼。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些被侮辱被厌弃的时光。 时间就这么的悄然又过去了几天。 阮香菱倒是过上了几日安心日子。 每日除了府医和送饭的下人外没有人再来唠叨她。 只是,平静的日子总是不长久的。 清香阁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阮小姐,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可还好?”贺婉樱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看上去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婉。 阮香菱看着她,脑海里回忆起来得便是贺婉樱说她知道自己去了军营的事情。 脑子里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