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人在民警的调度见证下,凑到了一间会议室。
隋容安和程周竞坐到了一边。 吴老师和一个校方代表坐到长桌短边的位子。 而那对母女,坐到了隋容安他们对面。 气氛,隐隐有些僵持。 隋容安看着长桌对面的少女,脸上还留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她母亲倒地撒泼时打的。 不过她表情淡然的过分,扎着丸子头,里面穿着吊带背心,外套一件短款露脐T恤,配着及膝牛仔裙,是漂亮的,也是年轻的。 隋容安看着她,发现对方也在打量着自己。 眼中有惊艳有警惕也有狐疑。 “你是隋容安,那个明星?” 隋容安意外自己被认出,她没否认,倒是她妈妈突然振奋了起来。 “啥?这人还是明星?那她是不是很有钱?” 她眼中一下闪现贪婪。 “许同学。” 隋容安开门见山,“你知道诬告陷害罪要判多久吗?” 她看着许觅微微变了脸色,继续道:“情节严重的,三年到十年有期,当然,强j也是。” 许觅飞快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寒意的程周竞,抠着桌子下的手指。 “可我被他侵犯了,这是事实。” “是么?” 隋容安无视身边少年刚才落下的一声嗤笑,敲着桌面继续反问。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J液呢?毛发组织呢?正面露面监控呢?” “据我所知,一直是你对我弟弟死缠烂打,他老师同学都可以作证。” “你告诉我,一个排斥你、不喜欢你的人,强你的理由是什么?” 许觅似乎有些难堪,却执拗的不肯改口。 “我说了,我那时候太慌张没有留下证据,路口的那个监控,还不能证明是程周竞吗?” 她信誓旦旦,身体忍不住向前伸。 “他们学校的监控可以证明,他那晚确实离开学校了!” 她一下激动起来。 “我不报警,是因为我真的喜欢过他,我不想把事做绝,我想他亲自跟我道歉,对我负责。” 说到最后,她的眼带着热切看向少年。 在触及到他眼底的狠厉后,她微微垂眸,眼睛已经红了起来。 “说这么多废话,你们就是想不负责任吧?” 刘翠芬骂骂咧咧插话进来。 “没娘教就是没娘教,提上裤子就不认人,还重点学校的学生,都是下三滥,我呸!” 几句话,将人全部骂了一遍。 隋容安一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的程周竞,他眼里蕴藏的暴虐有些骇人。 她无声拍拍他,转头面向那母女时,脸上只剩一派冷意。 “那你可能来不及了,这次是我们报的案。” “贼喊抓贼啊你!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隋容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优盘,放在桌上。 程周竞眼皮微动,看了一眼她,然后目光移向桌上。 “办案的事交给警察,我能提供的就是证据。” “什么证据?” “你不是说,程周竞离开学校就强了你吗?” “不巧,我凑齐了那晚程周竞离开学校后的监控,你要不看看,他最后去了哪里?” 许觅到底年轻,一听到有实锤证据立马变了脸色,但又快速反应过来。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隋容安看着她一脸的笃定,笑的高深,似乎猜中了她心中所想。 “监控坏了,难道就不能修复?” 隋容安拿回优盘就直接起身。 “未成年并不是故意作恶挑战法律的保护伞,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悔改的机会,但现在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蹲局子?” 许觅在听到监控被修复时就已经乱了阵脚。 这会看到他们起身开门,心理防线一下崩溃,冲上去就要抢夺。 她不能坐牢! 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警察的高度重视。 许觅又被重新叫到了审讯室,单独询问。 隋容安把优盘交给一个女警,然后又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 女警诧异地看了隋容安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将物证带进了审讯室。 期间刘翠芬还在那唯恐天下不乱,扯着嗓门在那骂骂嚷嚷,被一个民警警告妨碍公务才悻悻收声。 等了大概一个来小时,警察带着许觅出来。 她低垂着头,任凭她母亲怎么逼问也不肯吐一个字。 “许觅已经承认,这件事跟程周竞没有关系。” 一句话,吴老师他们一下松了表情。 尤其吴老师,想起之前也曾怀疑过自己的学生,此刻不由得面上讪讪。 “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 刘翠芬先一步叫起来,她扯过始终不抬头的女儿,使劲晃着她。 “不是这小兔崽子那是谁?你到底被哪个王八羔子糟蹋了?说啊,是不是他们逼你说谎了?” 她这一嚷,负责这件案件的警察凝重了脸色。 “这位女士,这里警察局,我们都是依法办理,你满口胡言是要承担法律后果的。” 刘翠芬又怕又恨,把火气全撒在了沉默的少女身上。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小贱蹄子,骚的没边了,到底是哪个男的上的你?你现在倒维护上了?” 刘翠芬看着瘦弱,力气却极大。 她甩开劝阻的人,恨恨扭了一下许觅手臂,还在气急败坏的质问。 “是你那个黄毛同学?还是隔壁卖炒粉的衰仔儿子?早看见他对你毛手毛脚了,你就这点出息,倒贴上了?” 许觅死死咬着唇,红着眼抬头。 瞥见那高不可攀浑身泛着冷意的少年,他没看这里一眼。 但她仍觉得,所有人都在鄙夷轻贱自己。 “不是程周竞,也不是你说的任何人,我自己犯贱随便找的人行不行!” 她一下推开自己的母亲,擦着眼泪跑了出去。 刘翠芬走了,带着难听的谩骂和满满的不甘心。 民警将那个优盘交给隋容安,哪有什么凑巧的物证,不过有人心虚,经不住诈罢了。 “隋小姐,你报的案确定要立吗?一旦立案,这个案底就会跟着许觅一生。”民警问。 隋容安没回答,倒是先问了校方的人。 “吴老师,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校方还满意吗?” 吴老师四十好几了,这会子在这个年轻的女人面前,有些羞愧。 她看看隋容安,又看看站在一边始终一言不发的程周竞,嘴巴有些发干。 “既然是一场误会——” “不是误会。” 隋容安嘴角带着笑,只是眼里却泛着凉意。 “安高的传统,一向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