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立户?”我听了,心下一愣。
她不止是想和我撇清关系,连带着她的母族亦如是。 可她亲人尚在,又已嫁做人妇,想要自立门户,几乎没有可能。 “一早便去了官府,如今已近午时,她仍未归。”我低声道,当即决定亲自前往官府,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郢城官府内。 我特命衙役不许通禀,才径直走了进去。 我停在距离大堂不远的地方,目光紧紧锁定着大堂之上那抹素衣倩影。 池卿欢面色坚定地站在大堂之上。 她的目光如炬,直视着那位坐在案后的县令,手中的文书已经被她攥得微微发皱。 “夫人,您这自立门户的请求,恐怕有些不妥。”县令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池卿欢,斯条慢理地开口。 “有何不妥?我虽为女子,但亦有自立门户的权利。”池卿欢声音坚定,丝毫不为所动。 “哦?女子自立门户是并无不可,只是您父母尚在,并非孤女,又已婚嫁。”县令冷笑一声,随手将文书扔到一旁,“再者说,您这户籍本就在安定侯府,若是要自立门户,也得侯爷点头才是。” 池卿欢闻言,神情一僵,但她很快便平复了情绪,继续道:“我与侯爷已经再无瓜葛,我的户籍自当从我名下划出。” 县令见池卿欢如此坚定,起了几分怒气,他道:“既便如此,也请夫人回去取了侯爷的手书亦或拿着和离书再来。” “否则本官也不好轻下决断,回头若是侯爷怪罪起来,谁也担待不起。” 县令的言语并不客气,看着池卿欢两难的神色,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居然敢如此轻慢她! 我不禁回想起那日她劝诫陆婉时曾说:“如果可以,我也想为自己真正活一次。” 原来是真的。 而她的第一步,就是彻底摆脱从前的生活和一切关系,自立门户。 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句话,一个点头的事,对她来说,竟是如此艰难。 池卿欢紧抿着唇,终究无可奈何地先行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走远,我才走进大堂。 …… 翌日一早。 我仍旧站在转角的暗处,默默注视。 县令亲自敲开了池卿欢的门,递上一份文书,语气亦多了几分恭敬:“昨日对夫人,真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他的态度与昨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池卿欢面露错愕地接过,待确认过无误后,脸上的欣喜那样真切。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池卿欢捏着文书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正当准备离开时,却听身后响起了池卿欢的声音:“此事,多谢侯爷了。” 她说这话时,声音淡了不少。 我身形一僵,随即轻嘲了一声。 如此拙劣的戏码,又怎瞒得过池卿欢呢? 只是我既怕池卿欢不曾知晓我的心意,又怕她得知后不愿接受。 果不其然,池卿欢道过谢后,再度开口:“相助之情,来日再会相报。” “只是日后,侯爷不要再为我费心了。” 我们之间虽不像第一次重逢时那样剑拔弩张,却显得更为生疏了。 她的一字一句更像是在我心上一刀一刀凌迟。 “我不想再欠任何人的情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