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子我教你这种时候怎么呼吸。”云九倾一个没忍住,又伸手揉了揉他白生生的脸颊。 伯允之将信将疑的捏住云九倾的鼻子,只见她微张着唇,自如的呼吸着。 看见了吗?学会了吗?她用眼神如是表达着。 “如果嘴巴也被堵住了呢?可以用眼睛耳朵吗?”伯允之若有所思。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而上,嘴对嘴堵住了云九倾。 柔软的触感就在唇上,云九倾如遭雷击,却推不动这个蛮横的小傻子。 良久,伯允之似是终于确认了,放开了云九倾红肿的唇。 “所以,堵住鼻子和嘴巴,就不能再呼吸了。”伯允之总算得出结论。 云九倾慌乱的穿起外衫,夺门而出。 整一个白日,云九倾东晃晃西荡荡,刻意不与伯允之碰面。 日落时分,途径花厅之时,云九倾听得伯允之在与一个中年男子争吵。 “我不管,我就要带娘子去游湖!” “王爷,包船游玩可是笔不扉的花销,咱们府上没那么多银子呀!” “前几日父皇母后给的赏赐呢?里头不是有银子吗?” “哎哟王爷呀,咱们府上几百口人要吃饭呢,算上赏赐刚好才够呢。” 听到这云九倾算是明白了,这是总管张正在向伯允之哭穷呢。 游船又不办席面,至多三百两花销,偌大一个瑞王府,怎会拮据至此? 许是受不了伯允之的死缠烂打,张正不耐烦的呼唤家丁:“来人呐,将王爷送回房去,今日都别放出来!” 第十六章 “敢囚主子爷,反了天了你们?!”云九倾缓缓现出身形,面上肃杀一片。 伯允之委屈巴巴的挣开家丁,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云九倾眼神冰冷的望向张正:“去将总账拿来,本王妃倒是要看看,偌大一个瑞王府,究竟能穷成什么样!” 张正额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王妃,这……” “怎么?”云九倾挑眉望着他,“作为瑞王府的女主子,打理王府上下事宜本就应当应份,是本王妃使唤不动你,还是你认为本王妃没有这个资格对账?” “请王妃恕罪,小的这就去取。”张正面如死灰。 待蓝皮的账簿取来,云九倾才翻看了几页,不由得冷笑连连:“一斤米三两银子?哪怕是闹饥荒时,米价最高才涨到二两三,你这是去哪家米铺买的米?!” “三两银子看似不多,阖府上下一百多口人,一日三餐就得消耗百斤米,每月光买米就得去掉近三千两银子!” 若说张正此前还心存侥幸,赌这位公主不懂账面与物价,如今听了云九倾的话,一时心如死灰。 “不仅是米,厨房里油、菜、调味都是天价。” “王府新建还没五个年头,何至于每月修缮一次?泥瓦以及工钱都是外头的三倍!” “这些拿着长期工钱做短期活的,都是托了你的门路来王府里捞银子的吧?” “张总管,你这总管当得真好,这么一对账才发觉,你们就快把王府掏空了啊。” 张正匍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颤抖,云九倾气极反笑:“从前主子管不了事,你们就是这么蹬鼻子上脸的?!一旦本王妃将此事捅到皇上那儿,你们的九族都保不住!” “王妃,王妃恕罪。”张正彻底慌了,爬到云九倾脚边低声恳求,“王妃,这其中另有隐情,小的们的确捞了些油水,但万万不敢这么动这么大的手脚。” 意思是此事背后有人授意?云九倾眯起眸子,静静等着下文。 “贵妃娘娘她……交代,王爷能吃饱穿暖即可,银子要花在有用处的地方。” 又是惠贵妃?!云九倾震惊的回不过神来,哪有人这么坑自己儿子的? 可贵妃毕竟是她明面上的婆母,这事处理起来,真是有些棘手。 云九倾满脸复杂的凝着张正:“此事先别声张,但凡你敢胡乱攀咬,绝不会有好下场!” 张正彻底服了,连连磕头应下,云九倾眯起眸子:“去找个人牙子来。” 待花厅只剩下云九倾夫妻俩,伯允之满眼不停冒着星子:“媳妇儿好厉害!他们都怕你!” 云九倾又气又心疼,忍不住上手掐他的脸颊:“小傻子,老是被人欺被人骗。” 伯允之不以为然:“但是我媳妇儿挑的好啊,有娘子在,他们都不敢再欺负我了。” 他面上是发自内心的骄傲,云九倾眯眼笑了,眸底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芒。 认真办起事来的张正还算靠谱,晚膳前便带回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后头还跟着二十来个丫鬟婆子。 细细打量一遍,只有两三个沉稳老实的堪用之人。 明日进宫面见贵妃还不知是个什么定论,唯一不将事态闹得不可收拾的法子,便是将下人换成自己的人。 点了四个满意的送去厨房,云九倾又叮嘱人牙子道:“往后有年纪大些,踏实可靠的,你都先往瑞王府送,事儿办好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人牙子千恩万谢的应下,张正应是想明白了云九倾买人的用意,将人牙子送走后,迈着上断头台的步子走到她跟前。 云九倾淡淡扫他一眼:“派人去紫宸宫传话,本王妃要进宫拜见贵妃娘娘。” 第十七章 翌日,云九倾揣着账簿,脚踏晨光去了紫宸宫。 凝着云九倾怀里的蓝皮簿子,惠贵妃已然猜到她的来意,漫不经心的打着哈欠,似是怪她扰了自己的晨梦。 这种僵持并未持续多久,云九倾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母妃。”云九倾嗓音哽咽,语调凄婉,“昨日臣媳查账,张正那个奴才,他每月少说贪了王府四五千两银子!” “王爷在自己家中还被人这样欺辱,臣媳又惊又气,正准备将此事报给父皇,可那张正却说……这都是母妃的授意。” 惠贵妃并不同云九倾兜圈子,勾了勾唇道:“是,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却是个不顶用的,全仰仗皇上宠爱,可再过些年呢?” “皇上如今有多宠他,将来新君继位后……便有多容不下他,本宫难道不该为将来投靠新君好好打算打算吗?” “自古党争无非是财、权、兵,本宫母族并不丰隆,兵权也无望,这银子给允之挥霍了,倒不如给本宫物尽其用,你说呢?” 虽早有预料,可听到惠贵妃这般冷血的言辞,云九倾还是冷不丁蹙起了眉。 有母如此,不能硬刚。 云九倾又掐了把大腿,龇牙咧嘴的侧过头,又挤出两行泪。 “母妃深谋远虑,臣媳感佩于心。” “只是……日子还要过,人情往来也免不了,若再有了几个孩子,便不仅仅是过日子,还得养孩子,府里没有银钱傍身,臣媳实在惶恐啊母妃!” 听着下边的哭穷声,惠贵妃陷入了沉默,眉心紧紧拧在一处。 就在云九倾快要嚎不动了的时候,惠贵妃终于开口:“本宫差人先还一部分银票回去,若你替能替皇上诞下金孙,本宫便将银票如数奉还,再另备厚礼。” 从紫宸宫出来,云九倾不禁长吐出一口气。 幸而她摸准了惠贵妃的心思,儿子痴傻上不了位,有个孙儿不一样是皇家正统血脉吗? 只要惠贵妃不再插手王府的事,先前那些银票还不还都没什么要紧的。 横竖恒帝宠爱伯允之,但凭这点,瑞王府便不愁没银子花用。 回到瑞王府,后院里的主仆二人又在掏鸟蛋,云九倾恨铁不成钢的拉着伯允之:“走,跟我去书房。” 云九倾按着伯允之在书桌前坐下,她蹲下身子,极为认真的望着他:“你其实不傻。” 伯允之抬眸诧异的将她望着,两眼亮的吓人,似是有生以来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我见过真正的傻子,他们除了爹娘什么都不知道,整日嘬着指头淌哈喇子,吃饭要喂,出恭拉在身上。” 闻言,伯允之蹙着眉,面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云九倾语气中有了笑意:“比起他们,你能明白许多事情,也能做更多的事情。” 云九倾凝着他,眼中满是希冀,“我教你读书识礼,不指望你出人头地,只盼你能明辨是非善恶,能保护自己,这就足矣。” “若旁人看不起你,你更要看得起自己……”云九倾话音未落,巨大的拉力从手臂上传来,蓦的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对上伯允之干净清澈的眸子,她恍惚看见里头有着常人所具备的感动与温情。 第十八章 伯允之的下颌抵在云九倾的肩上,语气软糯而坚定:“好,我学,允之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娘子与母妃!” 云九倾愉悦的勾起唇角,欣慰至极。 阳光灿烂的午后,书房内传来伯允之抑扬顿挫的读书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温柔的女声随即响起:“读的真好,一字不差呢,这是指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之中,天是青黑色的,大地是黄色的。” “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太阳正了又斜,月亮圆了又缺,星辰布满了无边的天际。” 云九倾只教他认了一遍,伯允之过目不忘的能力令她暗暗心惊,他只是心性像个孩童,智能则恰恰相反。 听着朗朗上口的诵读声,云九倾喟叹一声,日子好像又有奔头了。 翌日。 晚膳过后,云九倾准备替伯允之巩固一下这两日学的东西,却在府里遍寻不见他的人影。 她实在走不动了,便差人叫来了张正:“天都要擦黑了,王爷去哪儿了?” 张正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云九倾霸气的挑了挑眉,才听得他缓缓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