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俏刚到家门口,就瞧见父亲许正浩正在门前徘徊。
见到她,许正浩立即走了过来,往她身后看了看: “小傅总呢?” 许知俏皱眉,不答反问: “你来有什么事?” 许正浩没瞧见傅时墨,倒是踏实许多。 不知为什么,他面对那个男人时,总是被对方强大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因而不太想见他。 “傅家老爷子明晚要请我们一家吃饭,你记得打扮得漂亮些过去。” 他其实昨晚来这里就是要告诉许知俏这件事的,只不过见到了傅时墨。 他想好的说辞都被他三言两句怼了回去,他又有些畏惧那个男人,在询问对方被否定之后,他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不过这个饭局是傅老爷子提出来的,即便他不说,也总会有人告诉傅时墨。 而他只要通知许知俏就好。 哪知许知俏也不领情,直接拒绝: “我不去。” “为什么?那可是傅时墨的爷爷,也是傅氏集团的创始人!咱们平时可是见不到人家的,更何况是和他老人家吃饭了!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许知俏听完他的一通数落,索性也不留情面了: “既然您知好歹,那就带着您的妻女一起去吧,别来找我了。” 许知俏想要开门,却被许正浩挡了个严严实实: “傅老爷子看上的孙媳妇,是你!” 许知俏顿了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傅时墨曾经说过的那番话。 她向来平和的心境终是起了波澜。 “我是不会和他结婚的。” 他不想结婚,而她,也觉得婚姻可有可无。 孙媳妇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看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许正浩气得牙痒,他又按了几次门铃,可里面的人仿佛听不到一样。 没办法,许正浩只能拿出手机,给许知俏发了一条消息: “你母亲去世前留下了几样遗物,你想不想要?” 他攥着手机站在门前,赌许知俏会开门。 要知道她即便感情淡漠,但唯一可以打开她封闭内心的,便是她母亲了。 可想象中的房门并没有打开,他手机一响,是许知俏给他回的消息,只有四个字: “威逼利诱?” 许正浩冷笑一声,直接走向电梯,按了按钮,同时给她发了条语音消息: “明天下午五点,我派车到小区门口接你。” 直到他坐电梯下了楼,许知俏也没有给他回消息。 可许正浩却得意地挑起嘴角,他知道,她肯定会来的。 - 许知俏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也睡不着。 起初,她觉得是房间里太亮了。 小夜灯的光芒虽然微弱,可她总觉得晃得眼睛疼。 于是,她用遥控器关掉了夜灯,整个房间陷入一团黑暗。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困意。 没来由的,她居然想起那天晚上傅时墨的呓语: “好黑……” 许知俏眨了眨眼。 黑暗中,记忆缓慢滋长。 似乎这两年,只要他来找她,都喜欢在睡前打开夜灯。 她还以为他做那种事时喜欢追求视觉刺激,倒也没问过。 可在听到他的呓语后,她感觉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他在事后睡觉时,也一直不会关掉夜灯。 他是不喜欢黑暗吗? 许知俏摆弄着遥控器,脑海中的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按亮了手机屏幕,已经快12点了。 他今晚还会过来吗? 应该不会吧。 那个女孩还挺黏他的。 许知俏又躺了一会儿,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如果他晚上回来,看到房间里一团黑暗,恐怕又会做噩梦的。 “那还是挺吵的。”许知俏嘀咕了一句,却心口不一地重新打开了小夜灯。 房间一瞬间又亮了起来。 许知俏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她又觉得是这张床太大了。 2米的大床,一个人在上面随意翻滚,都要滚上几圈才能到达边缘。 不像傅时墨在的时候,她只要一转身,就能碰到一堵墙。 许知俏坐了起来,借着小夜灯的光亮在房间里看了一圈,视线定格在沙发上那个一米多长的大白鹅上面。 她爬下床,走到沙发前面,揪起大白鹅的脖子,丢到了床中央。 她重新躺在床上,这下感觉床上终于满了不少。 可一翻身,她就对上了大白鹅那呆呆蠢蠢的眼睛。 她伸手捂住了它的眼睛,视线又落在它长长的嘴巴上,总觉得这鹅怎么看都蠢蠢笨笨的。 也不知傅时墨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 她索性拎着大白鹅的脖子,将它的脑袋朝下,又抱住它的肚子,这才舒心了许多。 傅时墨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许知俏抱着大白鹅胖嘟嘟的肚子,睡得香甜,而它细长的脖子和脑袋,却可怜兮兮地被她用腿压着,变了形状。 傅时墨忽然笑了起来。 然而,他视线落到床下那盏小夜灯时,笑意又顿了顿。 她今晚开了夜灯。 印象中,许知俏一直是个很随性的人。 她不会刻意去做什么事,也不会刻意不做什么。 以前在国外,他询问她是否可以买了一盏夜灯安装在床脚。 她当时面无表情地回答:“随意。” 她是真的觉得随意,甚至都不会去主动开关它。 每次都是他在睡前打开,又在清晨关闭,她都无动于衷。 而今天,她居然会主动留一盏灯。 是给他留的吗? 这念头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开始肆意地生长,露出细弱的嫩芽。 傅时墨勾起唇角,心中愉悦。 他轻手蹑脚地走进卧室,又小心翼翼地上了床。 视线与那只大白鹅呆萌的眼睛对上,他不由得“啧”了一声,觉得这玩意有些碍事。 于是,他轻轻地拿开许知俏抱着它的胳膊和腿,揪着大白鹅的脖子将它丢到一旁。 接着又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腰间,将她抱了个满怀,这才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一晚,他开车载着沈从周从南城开到北城,直到把他丢回家里,才又开车折返,早就累得筋疲力尽了。 哪知他正准备阖眼,却感觉怀里的女人动了动,清冷的声音传来: “明天,我要去你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