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只是在问妈妈为什么要给你换学校，这叫商量。”

　　小橙子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不吭声。

　　季向晚又喂了她几口，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结果小橙子突然说：“妈妈撒谎，不对。”

　　季向晚顿时觉得脸烧得慌，小孩子能感受到的东西，她还在撒这种拙劣的谎。

　　她很快给小橙子道歉：“是妈妈不对，妈妈以后不骗你了。”

　　小橙子先是吱吱一笑，又指向季母：“姥姥不生气。”

　　季向晚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和自己父母之间的事情，竟然要靠自己的女儿来解决。

　　她从来不后悔生下小橙子，却也避免不了很多时刻，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合格的妈妈。

　　季母也有点尴尬，和季父对视一眼后，故作轻松道：“小橙子乖乖吃饭，吃饭了姥姥带你出去玩。”

　　吃过午饭后，季向晚让小橙子先睡午觉，答应她等她醒来就带她出去玩。

　　哄睡小橙子，季向晚才起身出了房间，季父在门外等她。

　　她愣了下：“爸？怎么了？”

　　季父神情认真：“去纽约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季向晚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她不可能带着小橙子去到纽约。

　　她所有的事业，所有的一切都在国内，她不可能带着孩子去到国外从零开始。

　　“我和你妈妈当初，也是懵懵懂懂去的纽约，打拼多年才站稳脚跟。”

　　“不，这不一样，爸。”季向晚反驳，“我出生之前你们在纽约就已经有事业，可我是独自在国内长大，你们不能为我放弃事业，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有多需要你们。”

　　“而我现在如果真的跟你们去了纽约，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啃老。

　　更何况她还有个女儿。

　　季父叹气，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季向晚语气放轻：“你们想怎么生活是你们的事，你们要是想念小橙子，随时回国，或者我带她去纽约看你们。”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都依你。”

　　季向晚跟着季父走到客厅，看到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季母。

　　她轻咳两声：“小橙子的午觉要睡一个半小时，你们要是累了也能先睡会儿，省得出去之后打瞌睡。”

　　等大的小的都睡着之后，她才开始规划下午出去的路线。

　　外面没下雪，但气温还是很低，长时间待在室外容易感冒。

　　只是二老就是爱在外面玩的性格，季向晚犹豫了几秒，起身去给自己和小橙子找了件更保暖的衣服。

　　许边公园，小橙子在草坪里跑来跑去，逗得季父季母笑容不止。

　　季向晚和二老相处起来还是会觉得尴尬，只能，默默用相机记录爷孙的温馨画面。

　　小橙子突然从季父季母旁边跑向季向晚，抱住她，指着一个方向：“妈妈，许许。”

　　季向晚看过去，看到不远处许许正被一个女人牵着。

　　许崇年不在身边，那个女人也不是许芷茵。

　　但许许和那个女人却有几分相似。

　　季向晚脑袋发懵，许崇年不是和许芷茵结婚了吗？

　　还是说，许许是许崇年和这个女人的孩子？

　　许崇年出轨了？

第22章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季向晚自己都吓一跳。

　　许崇年那么痛恨对感情不忠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可她一直盯着许许和那个女人，许许就是在叫她妈妈。

　　如果许崇年没有出轨，那是许崇年和许芷茵分开之后，和这个女人结婚了吗？

　　盛宏名那天说，许崇年是为了家庭留在上海。

　　是因为最后和他组建家庭，又有了孩子的人，在上海吗？

　　冷风像刀子一样割脸，季向晚突然意识到自己眼中有泪。

　　她背过身，慌张解释：“这风太大了，我的眼泪都被吹出来了。”

　　她和许崇年，早就应该没有任何牵扯，也不该再见面。

　　可偏偏，命运就是这样捉弄她。

　　季母问：“那是谁？”

　　“小橙子的同学。”顿了顿，她继续说：“许崇年的女儿。”

　　季母一怔，喃喃道：“小许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季父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季向晚和许崇年谈恋爱的事情，他们不仅知道，还十分支持。

　　原本都说好马上就要结婚，他们都已经准备回国了，结果季向晚一个电话告诉他们，不结了，分手了。

　　不管他们怎么追问，季向晚都始终不透露分手的原因。

　　直到两年后，她再次说自己要结婚。

　　现在一晃眼六年过去，他们也没想到还会再听到许崇年的名字。

　　许崇年的女儿还和小橙子是同学。

　　但直到现在，二老也不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

　　季母试探季向晚的态度，问了句：“小许什么时候来上海的？”

　　季向晚马上摇头：“不清季。”

　　看出季向晚不想说，二老互相试了个眼色，都默契不再提，嚷嚷着要回家。

　　季向晚抱着小橙子，和她解释：“许许也是和妈妈出来玩，下次去学校的时候再和她打招呼，可以吗？”

　　小橙子很懂事，乖乖点头，趴在季向晚肩头，一点没闹。

　　回家路上，季向晚没怎么说话，回家后气压也很低。

　　二老互看一眼，让小橙子去玩具房先自己玩会儿。

　　季向晚都打算跟着小橙子一起去，却被季母叫住。

　　不得已，她只能留下。

　　“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愿意说你和小许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了的吧？”

　　季向晚一愣：“说了多少遍，就是性格不合，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问？”

　　“你要是翻篇了，我们也就不关心了，但你自己说说，你翻篇了吗？”

　　季父这样一说，季向晚本就不好的心情像是爆炸了一般。

　　“我为什么不能翻篇？当初他一点点信任都不给我，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们因为什么分手这还重要吗？”

　　重要。

　　这很重要。

　　季向晚强调一万次这不重要，心底却还是能再多一道声音。

　　许崇年当初对她的信任，岌岌可危到将他们相守相伴的五年都变得可笑。

　　季母也拧着眉：“你当初到底做什么了？”

　　季向晚不想为自己解释，只道：“我什么都做，你们满意了？”

　　不等二老做出反应，她已经扭头朝玩具房走去。

　　为自己辩解只会让她的过往显得更加愚蠢。

　　她和许崇年如今都有各自的生活，她只想好好照顾小橙子。

　　以前的人和事，都和她现在的生活没有关系。

【复充卡点】

　　季家二老得知季向晚年后还有场官司要打，主动提出在上海多待一段时间。

　　季向晚知道他们是舍不得小橙子，也就没拒绝。

　　小橙子也还在之前的幼儿园，她决定等自己没那么忙之后，再去物色新的学校。

　　官司开庭当天，盛宏名力挽狂澜，让季向晚胜诉。

　　走出法庭的时候，季向晚觉得轻松了不少。

　　出走的模特因为被判赔，再看到她时都不敢继续趾高气昂。

　　季向晚刚和盛宏名道完谢，察觉到包里的手机在不停震动。

　　她打开包拿出手机，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消息也在不断弹出，很快她看到季母发来的消息。

　　【你忙完了吗？我们都在医院，小橙子已经在检查了。】

　　季向晚的心猛地揪起，还没点开看之前的消息，来不和盛宏名打招呼，她就已经朝门外跑去。

　　不敢耽误时间，季向晚都没敢在车上再确认一眼，上车后猛踩油门，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医院。

　　和导诊台报过名字后，她才找到手术室外。

　　季父季母，甚至许崇年和许许还有许许的妈妈都在。

　　连幼儿园的园长也在。

　　看到这个阵仗，季向晚的腿一阵发软，倚着季母的手臂才站稳，声音都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形。

　　“小橙子怎么了？她怎么了？”

　　园长先站了出来说明情况：“小橙子在课外活动的时候，从滑梯上摔了下来，撞到了头。”

　　季向晚不可置信看着他：“课外活动不是也会有老师在旁边吗？她为什么会摔下来？”

　　“当时的情况老师并没有看到。”

　　“那监控呢？”

　　园长一阵沉默，季向晚猛地上前揪住他的领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小的孩子课外活动，老师看不到，监控也看不到！”

　　季向晚激动不已，园长也不敢多说什么，季父季母上前拉她，一旁的许崇年也走了过来。

　　“当时滑梯上只有小橙子和许许，许许看到之后很害怕，说是自己推的小橙子。”

　　季向晚看向他，听见他继续说着：“但小孩子说的话，我们也不敢全都相信。”

　　“我就带着她待在这里，等小橙子出来，再问小橙子，可以吗？”

　　季向晚说不出话，许崇年的眉心也舒展不开：“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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