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慧小声地抽泣着:“皇兄,我真的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而余暮白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柔,让人心安。 “别担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御医说了,只要用殷韵茹的心头血入药,你就能痊愈。” 第9章 殷韵茹指甲瞬间掐入手心,犹不自知。 从前总听人说:“言语也是一把利剑,杀人不见血”。 此刻,才算深刻的体会到了! 像是刮起一道狂风,在心底肆虐,成为一片破败的废墟。 殷韵茹很想看看说出这些话时,余暮白是什么表情,可她什么也看不清。 也不想再听下去,干脆转身抬腿离开。 可能是在小院里被关得太久,突然得到自由,她很想再多走走。 她知道,自己出不去王府,也没尝试。 殷韵茹一个人慢悠悠在府里逛着,以前熟悉到深深刻入脑海的景色都化作斑斓模糊的色块。 她只能看到一团又一团浓烈的红色。 但即使看不到,她也能猜到,上面挂着的是红色绸带或者红灯笼,那里贴着的是烫金的大红喜字…… 因为余暮白和余慧慧的大婚事宜,已经在筹备了。 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成婚。 余暮白也终于得偿所愿,娶到心爱的女子。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殷韵茹一颗心疼到麻木,逛到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不料刚进房间,就听到了余慧慧的声音。 “皇兄的话,你听到了?” 殷韵茹一顿,瞬间了然,叫自己过去的,不是余暮白,而是余慧慧。 就为了让她听到余暮白的话,认清他对自己没有半点儿感情。 但其实,不需要的。 从被迫放血的那天起,她就已经知道了。 殷韵茹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其实你根本就没病,对吗?” 药人的血,活死人肉白骨,再严重的病也能治好。 可余慧慧喝了她那么多血,病却一点也没好。 她早该意识到这一点。 余慧慧似乎不满殷韵茹的平静,嗤笑一声:“是又怎样?要去告诉皇兄吗?他不会信。” 殷韵茹没说话,只是胸腔里的那颗心,却好像沉进了绝望的深渊。 她忽然想到:余暮白那样聪明的人,当真会看不出余慧慧是真病,还是装病吗? 还是说他看得出来,只是为了余慧慧开心,纵着她而已! 殷韵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吸进肺里的空气灼热,连着胸腔都在疼。 意识也好像已经开始混沌了起来。 直到余暮白的声音传来:“殷韵茹。” 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她才意识到,余慧慧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再想到之前听到的话,殷韵茹恍然——余暮白,是来取自己的心头血的吧。 朦朦胧胧,她抬头望去,视线中只剩一片黑暗。 她看不见余暮白的面容,却在脑海中勾勒出他说话时拧紧的眉,和眼中对余慧慧的担忧。 “我来取你几滴心头血,你是药人,不会死。” “等慧慧好了之后,我放你离开,给你自由。” 殷韵茹眼神微动。 你是药人,不会死。 这句话,她记不清是第多少次从余暮白的嘴里听到了。 药人也是人啊,娘生爹养,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不会死呢? 她想笑,可牵动嘴角都显得那么艰难。 殷韵茹只能木着一张脸,哑声道:“余暮白,我真的会死的。” 余暮白的声音没有起伏:“你不会。” 话音落下。 扑哧—— 匕首入肉,殷韵茹胸前,霎时绽开一片血色。 第10章 在这一刻,殷韵茹居然没有感受到痛。 她就像是单独的个体,清楚感受着冰冷的刀刃,破开血肉。 清晰的听见心头血流进白玉碗—— 这一刻,殷韵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是个药人。 失去五感的自己,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但还是能感受到自己跳动的越来越慢的心跳,思维好像也开始滞涩起来。 “殷韵茹,谢谢。” 余暮白的话钻进耳朵里,带走周围一切的声响。 继失去视觉,痛觉后,她又失去了听觉。 血,接够了。 余暮白看着手中的白玉碗,也看到了自己虎口染上的鲜红。 也衬得殷韵茹的脸色,比白瓷还要苍白。 他心头涌上股不知名的躁动,张了张嘴:“你……” 可殷韵茹没有任何反应。 她估计不是很想理会自己吧? 余暮白想着,第一次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先拿来药物给她包扎起了伤口。 等确认止住血之后,他才端着装满心头血的白玉碗离去。 走出门的那刻,他以为,殷韵茹会叫住自己的。 会像以前每一次跟他说:“我会死的。” 可没有,她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他。 余暮白难以说明此刻的心情,仿佛有虫在噬咬一样,无法维持平静和从容。 他甚至有些愧对殷韵茹。 这个念头一涌上,余暮白呼吸微顿,但转念想到余慧慧时,他还是快步离开了。 将取来的血交给御医,一再确认这之后余慧慧会痊愈后,他便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出神。 可一呼一吸之间,脑袋里闪过的,竟全是殷韵茹。 有三年前金銮殿上,他说要娶她为妃时,她的震惊与激动。 有成婚那日,她眼中对自己的深情缱绻。 也有后来取血时,她的痛苦,无力,木然…… 轰隆—— 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一声炸雷。 紧接着乌云密布,狂风裹挟着骤雨砸来。 余暮白下意识想要进屋,却不知怎的想起了殷韵茹。 也记起了自己取走心头血后,她苍白着脸,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好像融进了死寂…… 他突然有一种,她会就此消失的感觉! 他要去见她! 余暮白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念头。 他无视的空中纷砸下来的雨点,就往外走。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道喊声:“王爷!” 余暮白回头,就看到御医站在屋门口:“公主已经醒了,想让您进去陪她。” 放在往常,他会毫不犹豫的转身进去。 但此刻,他却怎么也放不下殷韵茹。 “你先好生照料,本王很快回来。” 扔下这句话,余暮白头也不回就走了。 淅沥的雨声里,他好像听见了余慧慧的喊声,但他不想回头。 很快,余暮白到了殷韵茹的院子。 一切都和他刚刚离开时没有区别。 门也没关。 只是屋内没有点蜡烛,在漆黑的雨夜里,什么也看不清。 余暮白心里没来由的不安。 他快步走进屋:“殷韵茹……” 下一秒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却仿佛要跳出胸腔。 几步外,殷韵茹坐在椅子上,高举的手里竟握着他用来取血的匕首! “殷韵茹,你要做什么?!” 余暮白喊问着,大步上前就要夺刀! 却见殷韵茹突然笑了。 这一抹笑,仿佛天地失色。 余暮白心神一晃,动作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殷韵茹的手臂挥下,狠狠捅进她自己的心口! 第11章 鲜血喷涌而出,早就没有多少力气的殷韵茹瞬间瘫软下去,闭上了眼睛。 闪电照亮余暮白苍白的脸,显得他有几分呆愣。 他站在门口,看着坐在那里渐渐失去生机的殷韵茹,久久没有反应。 淋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寒意透过皮肤,深入骨髓。 打了个寒颤,他才终于如梦初醒,有了动作。 他上前将殷韵茹搂在怀里,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冷了下来,嘴唇微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就这么抱着殷韵茹,枯坐一夜。 风雨渐停,天光熹微。 余慧慧梳妆打扮好从院子里走出来。 她心情很好,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余暮白。 可才刚到余暮白的院子外,她就看见余暮白抱着殷韵茹从外走来。 他赤着脚,脚上裤腿上全是泥泞,头发披散着,凌乱得完全看不出平时的矜贵。 余慧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余暮白。 她看着他怀里的殷韵茹,心里一喜,很快又感到一阵不安。 她有些忐忑地喊了一句:“皇兄?” 余暮白失焦的眼睛终于重新亮了起来,他看向余慧慧,眼底情绪不明。 不知是不是秋日清晨寒气重,余慧慧总觉得脊背发凉。 她上前两步,想要去拉余暮白的手:“皇兄,殷姐tຊ姐这是怎么了?” 但这一次,余暮白只是小幅度的一个侧身,就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她是你的皇嫂。”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抱着殷韵茹进了自己的院子。 余慧慧呆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才问身边的婢女:“皇兄刚才是什么意思?” 婢女低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