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范承和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殷韵茹不自然地朝小窗外看去。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楼下大厅中悬挂着的画作。 围成一圈,形成一个巨大的圆。 才子们站在画作前,一幅一幅看去,时不时还会跟身边的人一起讨论。 殷韵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忍不住提议:“我们也下去看看吧?” “好。” 他好像永远不会反驳她所说的话。 这样的认知让殷韵茹心里忍不住狂跳。 脸上的灼热感再一次出现,她赶紧开门走了出去。 范承和跟在她身后,眼底都是笑意。 殷韵茹身上还穿着宫装,宫装繁复,行动间多有不便。 但她好像一点也没有被束缚住,往前跑动几步又停下来等着身后的范承和。 她即便兴奋于马上就能见到之前没有体验过的事物,可依旧会记得他的存在。 范承和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两人来到楼下,有人看见他们,主动让出位置招呼他们过去。 殷韵茹不会品鉴画作的好与坏,她只知道面前的画对她来说是不是好看。 她觉得好看的,就会在画作前多停留一会儿,觉得不好看的就会快速略过前往下一幅。 范承和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她身后,垂眼看着她脸上不断变化的脸色。 当走到一副画前,殷韵茹停了很久,脸色也并不好看。 范承和这才偏头去看这幅画作。 这是一幅人像画,而画上的人,是殷韵茹。 画像上,她的神态范承和从未见过。 他不觉皱眉。 殷韵茹站在画像前,久久没动。 这幅画像,她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余暮白。 她没见过余暮白画画,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会画她的,除了余暮白,她想不到第二个。 而画像上这个人的状态,明显是上辈子的她。 她不确定自己的判断对不对,但心里的这一个想法一起,她便不由自主地将这些日子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给串连了起来。 她总觉得这辈子见到的余暮白不对,是因为,他跟她一样,是从三年后回来的! 正想着,殷韵茹就感觉一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抬头,就见二楼的栏杆边,余暮白站在那里,像一个睥睨天下的君王。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范承和的目光也从面前的画作上收回,抬头看向了二楼。 与余暮白对上的那一瞬,便展开了一场无形的交锋。 大厅中的谈论声,二楼的丝竹之声,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背景。 殷韵茹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余暮白回来反而来纠缠她又是什么意思。 她害怕自己就算是已经走了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的路,最后的结果也根本无法改变。 这样的担心让她的情绪激荡。 直到一只带着冷意的手伸过来将她的手攥住,她才冷静下来。 她偏头看着范承和,他已经收回了看着余暮白的目光。 他坦然地看着她,用另一只手拨开垂在她脸颊旁的发丝:“有我在。” 他好像总是能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也总能在第一时间给予她支持。 殷韵茹鬼使神差地点头,用力地反握住他的手。 “诶,这画像上的人……” 有人走到殷韵茹旁边,有些惊奇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遮住了自己的脸:“范承和,我们走吧?” 范承和轻飘飘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又抬头看了一眼余暮白:“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