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阮锦被程琛护着,却依旧那样笑着,低声道,“程锦小姐已经死了。沈先生,程先生,我孤陋寡闻,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琛一怔,沈亦清的嘴唇发着抖,失魂落魄地说:“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锦锦。” “我没有资格再向她祈求下一世,”沈亦清泪流满面,崩溃地说,“我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怎么有脸做这种事……” 可沈亦清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他离不开家族的安排,更不可能反抗这门婚事,他没有这种能力。 结婚宴就在一月以后,程家为了挽回名声,不可能会让沈家就这样轻松地离开。 更何况两人本就有过婚约。 临走前程琛送阮锦上车,她看见不远处程月怨毒的目光和得意的笑容,她在为自己总算打败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姐姐而沾沾自喜着。 可阮锦只是冲她一笑,笑得很温柔。 就像是许多年前程锦冲着程月一样。 当时她们第一次相见,程锦怯生生地站在管家背后,一身脏污,而程月却像个矜贵的公主,连握手都隔得很远,生怕程锦蹭脏了她雪白的裙子。 那是程锦就是这么笑的。 程月身上起了一阵冷汗,可她认为那不过是一个已死的冤魂的虚张声势。 她快乐地挑选婚礼宴席上的礼服,娇滴滴地凑在了沈亦清身边。 可他神色那么冰冷,就像是一块冰做的雕塑。 阮锦如邀请函上那样的约定来到结婚宴,既然是程家和沈家所摆的宴席,定然不会太过于简陋。 豪华精致的装束和纷杂的宾客,就像是一场盛大的、迎接着什么的聚会。 这回她总算看见了剩下那几个人。 她这次只是来看戏,还没准备料理他们,便坐在了一旁的角落里,笑着看沈亦清挽着程月。 程月今天穿得极美,像花蝴蝶般穿梭在众人身边,笑容像是总算达成目的般那样轻松。 沈亦清的眉却始终皱着,新郎的装饰不重,所以更掩盖不了他苍白的唇色。 总算进行到了宣誓环节,神父看向新娘。 “新娘程月女士,你是否愿意成为沈亦清的妻子,与他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程月毫不犹豫,眼里闪着泪花:“我愿意!” “新郎沈亦清先生,你是否愿意成为程月的丈夫,与她相敬相爱,共度一生?” “我不愿意。” 男人的声音干哑而撕裂,通过话筒传播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全场诡异地寂静了两秒,随即一片哗然。 沈亦清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我的新娘已经死了,她叫程锦,是程月的姐姐。” 程月的手捧花坠落在地,她的脸涨得通红。 难怪这个月沈亦清这么配合,说什么做什么! 她还以为沈亦清再次爱上了自己,但很显然,他就是在等这个报复! 程月尖叫着指向沈亦清:“你想赖账?!没门!沈亦清,我怀了你的孩子!” 倏忽间,她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哽咽着说:“我知道你一直对程锦那个孩子耿耿于怀,我给你生一个,好不好?!” “我们的孩子会很漂亮,很可爱,像你一样聪明……” 沈亦清沉默下来,就好像被她的话打动了。 程月露出一个凄美的笑程,拥抱着沈亦清的身体,对方也轻轻的环抱住了她。 下一秒,一声猛烈的枪响。 程月看着自己胸前和沈亦清同样位置的弹孔,不可置信地急喘几声,她还想说什么,却口吐鲜血倒下了。 沈亦清撑着台面,神父早已惊恐地跑开,台下一片混乱的尖叫,可他只是看着不远处那个静静凝视自己的女人,笑了笑。 “锦锦,”沈亦清口角溢出鲜血,笑着说,“三条命,赔给你,原谅我好不好?” 阮锦心想,还是死得太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