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晚晚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对小桃道:“小桃,我们先去一趟银行,再去新式女子学堂见一见这位苏小姐吧。” 她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少帅宋承怀遣散九房姨太。 还要背弃与发妻的承诺。 也想问问苏小姐,是否真的愿意嫁给宋承怀。 乘坐黄包车,抵达沪上银行。 银行的人领着祝晚晚来到了贵宾室。 陈行长亲自接待她。 “祝小姐,您今天怎么亲自光临敝行了?” 祝晚晚坐下后,对他道:“我想看一下近期户头的流水,盘点一下祝家户头的财产,心里有个底。” 她出嫁的时候,父亲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嫁妆。 一年后,父亲和她的弟弟们相继死在战场,祝家所有的财产又都交给了她一个女子打理。 陈行长给祝晚晚递了杯茶。 便吩咐人去查。 不多时,员工便拿着资产明细表和各种材料进来。 “祝小姐,近年您个人户头一直是入不敷出,只有几家商铺收益平稳。” 祝晚晚翻看着资产明细。 里面有几笔巨额支出,都是宋家的人取走的。 “陈行长,以后但凡宋家的人来取钱,都必须经过我的批准。”祝晚晚道。 三年前,她嫁入宋家。 才知道做当家主母不容易,外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少帅府,其实亏空的厉害。 既已嫁做人妇,掌了家,她自当扶持夫家。 可如今宋承怀有了新人,她也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陈行长点点头:“好。” 祝晚晚又交代了一些事,这才离开。 陈行长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不由得叹息。 “这样一个乱世,祝大小姐一个弱女子,还要扶持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宋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服务员也是感叹:“有什么办法,祝大帅和她的几个弟弟都死在了战场上,她一个人弱女子在这乱世只能依附宋家。” “听说宋少帅这次看上了一个大学生,还要娶那个大学生,宋家怕也将没有祝小姐的容身之处……” …… 祝晚晚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论,只和小桃一路坐黄包车去往了学堂。 到达后。 小桃去寻那位苏清颜小姐了。 而祝晚晚一身旗袍,站在新式女子学堂门外。 她盘起的妇人长发和这里来来往往的女大学生相比,就是两个不同时代的象征。 不多时,小桃就回来了。 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身穿蓝色斜扣上衣,黑色及膝中裙的清秀女子。 女子和报纸上的面容一样,明艳动人带着一股子青春朝气。 祝晚晚看着她。 她也在打量着祝晚晚。 苏清颜本以为祝晚晚是一个旧时代的怨妇黄脸婆。 却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端庄大气,神态自若,连容貌也远胜于自己。 “苏小姐,久仰大名。”祝晚晚先开口。 苏清颜柳眉微蹙:“祝小姐,我本不愿见你。可你既然找上门来,我便会一会你,也好叫你死心。” 死心…… 苏清颜高傲的语气,好似她才是正妻。 “我和承怀是自由恋爱,不像你们媒妁之言是封建糟粕,你还是趁早放手吧。” 祝晚晚本来还想问她是否真心愿意嫁给宋承怀,此刻听到这些,还有什么不懂。 只是她不明白,报纸上明明说苏清颜是新时代女性代表。 为何现实中却罔顾人伦,拆人婚姻。 “苏小姐,你可知少帅除了有我这个妻子外,还有九房姨太?”祝晚晚还是想点醒她。 可苏清颜满脸不屑:“承怀都和我说了,她们不过是他被迫所娶。他已决定为我,把那些姨太太都遣散。” ‘遣散’二字说的真轻松。 好似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 都说耳听不如一见,祝晚晚现在才深有体会。 她只平静的看着苏清颜:“苏小姐,少帅可有告诉你,三年前他是如何娶的我?” 苏清颜一愣。 祝晚晚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回头对小桃道。 “我们回去吧。” 回公馆的路上,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 祝晚晚望向天空,忽然想起前些天在报纸上,看到的一句话。 自由恋爱,和媒妁之约出现在了一个时代,本就是一个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