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听父亲的动了手,估计他就没命了。 宴清风耐心等了会儿,也没听卓昌把话说完。 “你要打死明月?” “不不不不!”卓昌连忙摇头晃脑的否认,低眉顺眼,“将军的人,我怎么敢……若早知是将军,我将小女双手奉上……” 他猜到此人家中或许有些权势,却猜不到竟是这位。 宴清风一脸漫不经心。 “不知者无罪。” 卓昌大松了口气。 宴清风又道:“跪下来,给明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卓昌闻言,一张老脸求助的看向卓明月。 他不敢违抗,可只要女儿肯说句好话,就能免于他受这样的屈辱。 卓明月淡淡催道:“父亲,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至亲,给了她难堪的出身,从未护她一次,叫她十几年来忍气吞声,活得生不由己。 到如今她站在强暴自己的男人身侧,借着他的势,来替自己出一口恶气。 走到这一天,她哪有什么父女情分可顾及? 卓昌终于明白没有商量的余地,缓缓跪倒在她面前,以额触地,声音苍老沙哑。 “是父亲错了,明月,原谅父亲。” 卓明月问:“你知道,我生母死后埋在了哪里吗?” 卓昌当然一无所知。 “我让人去给你娘迁坟,让她牌位入我卓家祠堂,给她供奉香火……” 卓明月笑了。 娘。 世人都告诉她,得叫姨娘。娘这个字眼,妾室不配。 可眼下他竟为了讨好自己,称那是“娘”,要给她供奉香火。 “可是我生母被扔在乱葬岗,”卓明月语无波澜,“那里几天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父亲,她哪里有坟可以迁啊?” 她去找过尸首,可那里只有漫天遍野的焦尸,面目模糊难辨。 卓昌连忙道:“人死后葬哪儿都一样,我给她供奉牌位,我……” “说得好。”卓明月笑道,“你以后,葬哪儿也都一样。” 好好活着,千万不要落在她手里。 宴清风给她一个眼神,“走了。” 卓明月便紧随其后,跟着他走出堂屋。 在他们身后,卓君城和薄言佩扶起了卓昌。 卓昌看着他们的背影,咬牙切齿道:“狐假虎威,宴将军连个名分都没给她,等他腻味了,这贱人又算什么东西?” 一口一个贱人,薄言佩听得皱起眉,好歹是他亲生的闺女,嘴上这样不干不净。 - 回去的马车上,宴清风把她的手握在掌中,她的手始终微凉,怎么也捂不热。 宴清风脑子里全是卓明月对卓昌说的那句话。 你借罪行凶强暴我母亲…… 她说这句话时,那目光里是恨不能将人拆骨入腹的杀意。 当时,宴清风也莫名的一怔。 这么恨吗? 恨的是她父亲后来的弃之不顾,还是恨……强暴这种行为? “明月,”他唤她,“今日那个烧饼挺好吃,你会不会做?” 卓明月道:“将军喜欢,我可以学。” 她回得很好很妥帖,可宴清风总觉得哪里不合心意。 他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在于这点疏离感。 她太拘谨,太疏离了,才叫他不尽兴。 “换个称呼。” “那……世子。” 卓明月想着,他除了将军的身份,便就是宣王世子。 宴清风嘴角轻蹙,没再说什么。 - 当夜。 她一如既往地乖巧倚在他怀里。 他的手停滞在她胸前衣襟,却不似以往般撕开或者探入。 他想那么做。 但很莫名。 她满腔恨意说出的那句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以至于将他难以浇灭的欲念生生克制。 ……这世间竟然有他不敢做的事了。 想到这,宴清风几不可闻地笑了声。 怀里的女子侧过身,侧躺在他怀里,枕着他胳膊。 “世子在笑什么?” 宴清风捏住她琼鼻:“不要这么叫。” “……公子。” “再换。” 卓明月苦思冥想,最后道:“清风……哥哥。” 宴清风仍然不满意。 “我只有青菱一个妹妹。” 清风哥哥这个称呼,他每次听康敏苏喊都起一身鸡皮疙瘩,很难听。 卓明月便不知道他要听tຊ的到底是什么了,玉臂环住他的胸膛,绵绵道:“将军,你看我们像不像夫妻?” 宴清风搂着她肩膀,并没有说话。 他忽然很想知道,那一夜之后,她是不是也那么痛恨。 那次她并不情愿,说是抵死反抗也不为过,挣扎出了一身青紫,最后又万念俱灰一般,不再动弹。 他习惯了被女人勾引,无数女人想爬上她的床,丞相之女,当朝长公主都不例外。 而卓明月,这样人微言轻,这样卑贱。 以至于他不会去考虑,他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卓明月不知他在想什么,手指微微一蜷,又缓缓放松。 今日他看到了她对父亲恶言相向,又听说了皇帝向父亲询问过她。 他心中定有疑虑,但应当不至于动怒,否则以他的性子,一定教训她了,动手,或者言语侮辱。可他暂时都没有。 “将军今日护着我,我很高兴。” 她的声音又软又绵,温热灼着他的耳畔。 宴清风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寝衣在她背上摩挲,小腹之下有了反应,身子却未动。 “以后也会护着你。” 第50章 圣上万安 卓明月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以后。 好像是在向她许诺。 “以后是多久,白首偕老那么久吗?” 宴清风在她背部摩挲的手顿住。 白首偕老? 他没有想过跟她过一世。 她就跟他曾经爱不释手过的每个物件一样,会有一阵情有独钟,但绝不会长久。 没有任何事物和人不会被厌倦。 但到了那时候,他也能给她荣华富贵,护她余生周全。总不能消耗了女子最宝贵的几年,就置之不理。 “嗯,那么久。” 他嗓音微哑,字字清晰的落在她头顶。 女子仰起脸,小鹿般的眼睛望着他,她眼底深处有星星点点的波澜。 她说:“还有,不能怀疑我,要信我。” 宴清风似乎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璀璨的目光,有点儿摄人心魄,反应过来时,他吻住了那张一开一合的嘴。 一发不可收拾。 他比以往每一次都耐心温柔。 青楼里那回,她在他面前羞涩绽放,是他念念不忘的娇媚。 从那之后,他再没有见过她那样绽放。 而现在,她迎合他,取悦他,比青楼里那回更主动,更妩媚。 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比如,她身子真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