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将军府卓明月估计她就像那剥了皮的羊羔上了火架,就差被拆骨入腹了。 宴清风轻笑一声,“我府上不养闲人,一个瞎子,我不要的。” 小兰立刻道:“那我便不去将军府!” 卓明月悬着的心弦稍稍一松。 只要小兰今日不被带走,那便尚且有机会再做安排。 宴清风将她那松了口气的神态尽收眼底,拨动腰间蟒纹佩玉的手一顿,冷言道:“你这丫鬟有几分风骨,比你那小姐强得多。” 小兰不喜欢听别人这样说她的小姐,可也不知如何反驳。 只能干巴巴的道:“我家小姐是最最好的人!” “好在哪里?” 在宴清风看来,卓明月长得好,腰好,腿好,肤软,唇软,齿间溢出的嘤泣更是动听。 宴清风常常梦见青楼厢房里的情景,女子青涩娇羞,却在他怀里软如春水般妩媚,叫他忍不住亲吻她。 可她既狡黠,又爱装,满口谎言,朝三暮四,一心趋名赴势,无情无义。 她用那张被他吻过的嘴,去哄骗秦时,在他和秦时之间左右逢源,企图两全。 这样的女子最是肮脏不堪。 小兰道:“小姐把吃的让我,为了护着我差点给主母打死!小姐的心肠是最软的,她有风骨!” 她并不明白风骨是个什么东西,但她有的,小姐一定有。 宴清风懒得看她们主仆情深,起身迈开长腿,踏出这间屋子。 宴青菱交代小兰去熬药,自己则坐在床边,握住卓明月的手,惭愧道:“明月,你别放在心上,他这人说话就这样,很讨厌的。” 毕竟一而再莫名羞辱人家姑娘的是她亲哥,她多少觉得尴尬又难堪。 卓明月由衷道:“那些话我都不在意的。” 羞辱的言语她听得多了,无从在意,可宴清风不仅是嘴上说,他还做。 他乐此不彼的揭开她的遮羞布,侮辱她身子,践踏她自尊,他似乎是在惩罚她,想要折断她脊梁,叫她承认自己下贱,从此踏踏实实跪着做人。 他唯一仁慈之处,是那颗嫣红朱砂他总是给她留着。 大概是因为嫌弃,故而那一步,他不会做的。 卓明月拂开被褥,下床,赤足跪在了宴青菱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呀!”宴青菱慌忙扶她。 卓明月跪地不起:“康夫tຊ人,你是心善之人,求你给小兰安顿个好去处。” 上回小兰落入嫂子手里受尽苦楚,她一直心有余悸。 如今她自身有诸多迫不得己,实在害怕日后小兰被自己牵累。 不仅如此,小兰还是她心底的薄弱之处,只要身边没了小兰,卓明月又有何惧。 横竖一条命罢了。 宴青菱问她:“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卓明月道:“有一个位高权重之人,他欺我,迫我,威胁我。我不知前路如何,眼下只想护住小兰。” 宴青菱睁大了眼:“是谁?” 卓明月不敢直接说那就是你哥,故意推脱:“阿时没有提起过只言片语吗?” “没有,”宴青菱摇摇头,若有所思,“我去问秦时。” 她立刻往外走,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卓明月道:“你放心,小兰的事我三日内给你办好。” 第33章 董大夫已经将我的眼睛治好了 小憩醒来,屋里多了许多杏花酥,堆满了沉香桌。 “一定是秦大人拿来的,秦大人知道小姐喜欢吃杏花酥!” 这样多,小兰便不客气了,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可是为什么买这么多?小姐哪里吃得下?” 卓明月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她托着腮,满脑子想的都是宴清风昨晚那句冷冰冰的话。 他说:哭什么,明日我给你买。 这是宴清风的手笔,他送寝衣送一箱,送杏花酥也是送一桌。 真怕他心血来潮,便要她一口气把这些杏花酥吃光,她非撑死不可。 “小姐,你不尝尝吗?” 卓明月摇头。 明明是同一家的杏花酥,可不知为何她面对这一桌就是毫无胃口。 董大夫比往常来得晚一些。 刚放下药箱,卓明月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是他叫你来的?” 昨晚已说得这样明白,他怎么还让大夫过来。 董大夫深叹道:“秦大人酗酒了,喝得人事不省,我同几位大夫一道在旁照料,适才醒过来,这一醒便催我过来看眼睛。” 卓明月鼻头一酸,面上不动声色。 “你劝劝他,我不仅眼瞎,还心盲,不值得他如此。” “人啊,真要肘起来,谁也奈何不了,”董大夫一把年纪了,仍然看不得这样的事,“姑娘你若是不选他,日后定要后悔。” 卓明月苦笑。 哪里由得她选呢? 但凡由得她选,她也一定会向温润如玉的秦时奔赴而去。 一边是仗杀他曾经心上人的荣华郡主,一边是阴魂不散的宴清风,这两者都催她死心。 纠缠下去,于人于己都不利。 董大夫刚走,宴青菱便过来了。 她在卓明月身边盈盈落座,眉头紧皱,“我去问过秦时了,他说……是我哥。” 她对这事如此上心,卓明月是心存感激的。 事关她哥哥,宴青菱未必信,也未必劝阻。 卓明月只说:“还请夫人安顿好小兰,明月感激不尽。” 宴青菱沉默良久,语气里尽是难以置信的意味。 “他嘴上是毒了点,可不至于为了跟秦时赌气这样做吧?他人挺好的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卓明月无言以对。 兄妹毕竟血浓于水,哪怕争执得再厉害,真遇到事儿,她心里总会偏向亲哥哥的。 宴青菱对她说:“你也别怕,我哥就是吓唬你们吧,故意整秦时的,不可能真做出强取豪夺的事来,他不近女色,对女人没兴趣的,也没有坏心眼儿,我最了解他了。” 对女人没兴趣吗? 卓明月更加无言以对。 她曾也以为宴清风是矜淡冷漠的,如果没见识过他的手段的话。 单独相对之时,他眸底毫不遮掩的暗涌,似欲念,似动情,总归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宴青菱继续道:“我一会儿就想法子叫我哥走,你和秦时千万不要因为他的为难而分开,我很久不见他对一个女子上心,就是从前的苏知秋,也……” 她话语顿住,似是觉得说错了什么,面色有些尴尬,没再继续说下去。 卓明月终于知道了那个女的名字。 在宴清风和秦时嘴里的苏知秋不一样,或许都不完全是他们某一个嘴里说的那样。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苏知秋在世之时,秦时没有对她那么周全。 他把那份遗憾弥补到了有相似经历的卓明月身上,以此宽慰心中愧意。 这一点,或许秦时都没有发现。 可他们在卓家初相识之时,秦时一定那么想过:她和知秋一样,是残缺的。 卓明月同情那个可怜的女子,而自己好像一个小偷,占有了原本该属于别人的温情。 宴青菱顿了顿,道:“秦时说你的眼睛有好转,安心在这儿住着吧,等你看得见了,我就安顿小兰,你现在得有人服侍。” 卓明月双眼兀然明亮,欣喜而压抑。 “其实,董大夫已经将我的眼睛治好了。” 宴青菱一愣,欢喜的握住她双手,盯着她眼睛瞧:“是真的吗?” 卓明月点点头,脸颊浮起红晕:“我想着,继续装作瞎子,有利于别人对我放松警惕,方便逃跑。可这终究是枉然。” 宴青菱替她高兴,也高兴她对自己的坦诚。 再一次的承诺:“你放心,小兰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 宴青菱的法子便是把康敏苏请来小住。 康敏苏被圣上赐婚,可好歹也没完婚,她一听宴清风住在哥哥那儿,立刻叫下人收拾收拾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宴清风这顿晚膳用得很不安稳。 “清风哥哥~我发钗歪了,你帮我弄弄!” 宴清风头也不抬,“你找青菱。” 好好一个姑娘在她面前,她不找人弄发钗,找他做什么? 康敏苏安静才一会儿,又道:“清风哥哥,我眼睛里进沙子啦,你帮我吹吹!” 宴清风本在认真啃着猪蹄子,听了这话,诧异抬眸地看她。 心里想着,风都没有一点眼里能进沙子,天选之子。 这事儿他在边关的将士碰到得多,边关风沙大,他有经验:“青菱,去打盆水来。” 宴青菱让立在身后的娟儿赶紧照做。 水打了来,宴清风对康敏苏道:“抬头,眼睛睁开。” 康敏苏照做。 “哪只?” “右,右眼。” 下一瞬,两指用力撑开她的眼皮,另一只手迅速拿空碗舀了水,对着她的眼睛淋下去。 “啊!” 康敏苏一声惨叫后被宴青菱拉去了一边。 她脸头发脖子衣襟都湿透了,人狼狈得不成样子。 宴青菱一边给她擦着脸,一边质问:“哥,你疯了吗!” 宴清风坐了回去,一脸做好事不留名的洒脱。 “她的眼睛没事了,不必谢。” 这他倒的确是好心,他看过手底下那些将士就是这么洗眼睛的。 宴青凌一阵无语。 她搞不懂这样的人,敏苏看上他什么? 康敏苏哭哭啼啼的跑去换衣服。 宴清风若无其事喝着酒吃着菜,始终被一道恶狠狠的目光瞪得不痛快,他眯了眯眼,解释道:“青菱,早死心早安生,我这是为她好。” 从前他是想过,要是家里人再催着成婚,和康敏苏也无妨,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