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上来提醒道:“宁小姐,宁小姐?”
宁安忽然回神,这才惊觉自己刚刚有多失态,她慌忙站起身将报纸放回了莫向离身前:“五爷对不起,我不太饿,早餐就不吃了,五爷请慢用。”她说完就逃也似的上了楼。 莫向离眉心微扬重新展开报纸看向刚刚宁安关注的位置,‘原宁城书法家协会会长,老书法家魏安青的字将在23号晚长青大酒店拍卖会上拍卖。’ 魏安青?这不是宁安她外公的名字吗?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副字,的确不错。可是她为何忽然那样激动? “五爷,需要我上去看看宁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莫向离摆手:“不必了,一会儿你给她把早饭送进房间去吧。” “是。” 宁安回了房间后就开始拿出手机搜索新闻,果然,新闻是真的,外公的字画当年都是被妈妈放到了银行的保险柜里的,这些字画怎么会被拍卖?是什么人从哪里弄到了这些字画?不行,今晚她一定要去看个究竟。她要好好的确认,这些字画到底是假的,还是…… 傍晚,宁安化了个精致的妆容,换了一身晚礼服下楼。见她仙姿飘飘的下来,家里的几个佣人都被她的装扮惊了一下。宁安走到李管家的面前:“李管家,能帮我派辆车吗,我想要出去一趟。” 李管家点头:“我这就为小姐安排。” 不刻,宁安就坐着离秋园的车离开,来到长青大酒店,她打听了一下字画拍卖的地点,听说在三楼会议室,宁安一个人就上去了。来到门口才发现,原来这里的拍卖会是需要请柬的。她有些懊恼,可是又不想错过外公的字画,她围着周围转了一圈,想找空子钻,可是这种地方……很难。 宁安在门口踟蹰了很久,眼看拍卖会就要开始,她上前问工作人员:“我是宁安,今天要拍卖的那副字画是我外公的字,我请柬没有带,能让我进去一下吗?” “抱歉宁小姐,没有请柬的人一律不得入内。” 宁安咬唇:“那我能打听一下,提供那副字画的人是谁吗?” “抱歉,无可奉告。” 宁安心中发急,“能通融一下吗,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想进去看看我外公的字画。” “真的很抱歉。” 宁安急的不得了,眼看就要哭了,旁侧一张请柬直接排到了桌上,“这是我的请柬,这位小姐是我的女伴。” 宁安听到声音打了个机灵转头望去,莫向离? 工作人员一见是莫五爷,连连鞠躬道:“五爷请进。” 莫向离平静的望了她一眼,“傻愣着干什么?走吧。” 他伸出一只胳膊,宁安连忙反应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跟着他往会场中走去。她有些感恩的望着他的侧颜,这个男人无数次如守护神一般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每次都会惊艳她的人生。她觉得,她好像欠了他太多太多,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弥补了。 “五爷,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报纸上说这里有拍卖会吗?我来凑凑热闹。” 宁安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好让她不要那么愧疚的,今早他一定看到了她看的那篇报道吧。世人都说五爷邪,可是在她看来,他根本就是个大好人。起码对于她来说,他绝对是人生的救赎。 两人落座后,莫向离转头问她:“怎么回事,你外公的字画拍卖,你怎么会不知道?” 宁安摇了摇头:“这也正是我好奇的事情,我妈生前曾经将我外公的字画锁进了银行的保险柜中,保险柜的密码只有我跟我妈知道。” “难道有人盗窃了你家的保险柜?” 宁安摇头,她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被她称为父亲的那个男人…… 拍卖会开始,今天拍卖的商品一共有三件,一件是商朝时期的方鼎,一件是明末的瓷碗,第三件才是外公的字画。 前面的两件,宁安一直心事重重的连观望都没有心思,莫向离惬意的靠坐着看好戏。前两件被以高额拍卖出后,第三件字画终于被搬了出来。 主持人介绍道:“这是第三件拍品,已逝老书法家魏安青的字画。相信酷爱书法的人都应该很清楚,安青老先生的字画是不出售的。这一副字是安青老先生生前最爱的,由老先生的后人提供,天道酬勤这四个字也是老先生的座右铭。那么现在,咱们的拍卖会正式开始,起拍价五十万。” 主持人话音刚落就已经开始有人出价,宁安知道,外公的字画的确是万金难求的,他还活着的时候,就曾经有人以每字五十万的价格来买他的诗。可是外公是个倔脾气,他写书法不是为了卖的。他会把字画送给喜欢的人,却从不售卖。如果外公还活着,知道他的字被人当成了兜售的商品,想必会非常生气的。 莫向离侧头看着她,她只是远远的看着那幅字,双眼通红,却始终未喊价。而此刻价码已经喊道了一百九十万,眼看着这字画的价值还在继续飙升,宁安紧紧的握住了拳头。这是,莫向离忽然举高了自己手中的号码牌。 主持人见是五爷,连忙问道:“五爷,加多少?” “我出一千万。” 宁安转头看向他惊了一下,莫向离没有看她,可是唇角却勾了勾。五爷出价,旁人便不可能再敢抬价。主持人开始第二遍落槌:“还有加价的吗?如果没有,那我就落槌了。” 这时,只见宁安忽然站了起来:“这幅字画是假的。”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就连她身侧的莫向离也没想到她会忽然做这些。他身子微微向后靠去,再次好整以暇的看起了好戏。 周围传来轻声的议论声。 “这不是宁安吗?” “她竟然真的跟五爷在一起,看来传闻不假。” “五爷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宁安闭了闭目后迈步往台上走去,她必须要强大起来,这点儿声音还为难不住她。 主持人听她说字画是假的,也知道宁安是谁,只能硬着头皮道:“宁小姐,话可不能乱说。” 宁安一把抢过了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强势而又利落。她转身面向众人道:“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是谁吧?如果在场有人不认识我,那我就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安,魏安青是我嫡嫡亲的外公。从小到大,我就是看着我外公写书法长大的。甚至于我的书法也是我外公亲授的。这幅字画远远的看去的确跟我外公的亲笔,可是我刚刚在那边观望了很久,终于还是发现了破绽。” 她说着指着右下角的印章:“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印章,从小,我经常用我外公的印章乱按一气。我很清楚,我外公的印章形状是什么样子的,我外公的章是他自己刻的,琯清两个字是我外公的字。” 她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两个印章:“我手里有两个印章,一个是我外公的,一个是我的。我用我外公的印章按一个给你们看一样,你们就可以看出区别了。” 她说着找到了一张纸,在上面按了一下。她将印比到了书画上的印章下面:“大家看到了吗?书画上的印章中这个清字底下的月竖勾明显更长。” 她这样一说,众人立刻议论纷纷了起来,好好的一场拍卖会变成了假货鉴定会。 宁安轻轻的舒了口气,她转身望向主持人:“你们怎么敢在宁城的豪门贵族中售卖假字画砸我外公的招牌?” 主持人心里慌乱了一下:“我们并不知道这字画是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不鉴定?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宁安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主持人犹豫了片刻道:“给我们字画的是宁安小姐您的父亲,因为他是老爷子的女婿,而且老爷子的字画并不多,所以我们无法考究真假。” 宁安咬牙,果然,她没有猜错,真的是爸爸猜到了保险箱的密码。也对,保险柜的密码设置的是她的生日,爸爸应该很容易猜到的。 主持人话音一落,周遭立刻再次传来了议论声。有人起哄道:“让他们对峙,我们要知道真相。” 宁安的心一沉,说是对峙,其实他们还不是为了看热闹嘛? 宁安转头看向那个起哄的男人笑了笑:“不如,这幅字画一百万卖给您如何?反正在我看来,这字也算是模仿的非常到位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疯了吧你。”男人不屑一哼:“我干嘛要花钱买一幅假字。” “如果我疯了,难道您就清醒了?即便要对峙,也是我们家的事情,跟您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您有什么资格要求知道真相?先生你可以看热闹不嫌事大,但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就是人品有问题了。”她犀利的眼神让那人虽然气愤却竟然没有再敢开口。 人群中的莫向离勾起唇角,好一副伶牙俐齿,这样充满斗志的宁安才更有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