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死寂一片。
楼奕景眉心深深蹙起,眼里闪过一瞬的茫然。 紧接着,他断然开口:“不可能。” “死者不会是田穗宁,我刚刚还跟她通过电话,还有……” 他冷冷扫了一眼满脸探究的陈法医,眼神一冷。 “虽然我从未喜欢过田穗宁,但也不至于做出婚内出轨的事情。” 不喜欢三个字狠狠砸下来,砸的我耳边尽是嗡鸣之声。 我的心像是一个被摔碎的玻璃瓶,从里面流出来的,只有无尽的痛意和茫然。 我看着楼奕景,声音碎的不成样子。 “既然你不喜欢,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为什么每次执行任务回来,要跟我说一句:“抱歉,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为什么每年的生日送我礼物,还特意对我说:“田穗宁,生日快乐。” 为什么在结婚前夕,我问‘楼奕景,你真的愿意娶我吗?’的时候,你要给我肯定的回答? 如果不是这些,我又怎么会在明知道你喜欢沈若凝的情况下,一直期待你回头看我? 可笑和可悲死死在我胸腔冲撞,几乎将我整个魂魄撕碎。 可我张了张嘴,却只能飘在那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陈法医默然几秒,才缓缓开口。 “既然你确定田穗宁没事,那我重新去比对数据库资料了。” “对了,还有下个月的警属聚会,你别忘了。” 我愣愣看着陈法医离开的背影。 警属聚会?为什么楼奕景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刚看向楼奕景,就看见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沈若凝的电话。 “下个月的警属聚会,你能腾出时间跟我一起去吗?” 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可紧接着,楼奕景的脸色突然变了。 “你在哪个医院?几号病房?我马上过来!”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我好似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无论什么时候,对于沈若凝的事情,楼奕景永远冲在第一线。 我只能被他牵引着带去医院。 楼奕景刚推开病房门,就看见腿上打着石膏的沈若凝。 沈若凝一回头,脸上划过讶然:“奕景哥哥,我不是说你不用来吗?我一个人可以的。” 楼奕景走向她,眼底的心疼将我的魂魄灼出一个大洞。 去年冬天,寒潮导致路面结冰,我骑着小电驴下班时,连人带车滑倒,摔断了手掌。 那时我躺在冰冷的雪地里,疼的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小心翼翼的打电话给楼奕景:“我在路上摔了,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去?” 可他只是沉沉回应我:“我手头有案子,走不开,你自己想办法。” 那一天,我躺在路边草丛的雪上,看着头顶的天从白变黑,挣扎着打了120。 我鼻尖突然发胀,眼前也有些模糊。 “楼奕景,原来你也会心疼人。” 我不想再看,正想退远一点,却听见楼奕景轻缓的嗓音。 “你不是怕黑么,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我后退的动作就这样顿住。 因为幼时被忽视的经历,我和沈若凝有许多相似之处,其中一个就是怕黑。 可楼奕景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似乎只有在沈若凝这里,这些苦难才会让他在意。 沈若凝笑着摇头:“奕景哥哥,你回去吧,在医院你休息不好的。” 楼奕景却直接在床边坐下。 “无妨,去年我受了重伤,你在医院照顾我的时候不也一样么?” 我陡然睁大了眼。 楼奕景参加过无数次任务,但受重伤的时候,唯有半年前那一次。 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凶险。 他腹部中刀,失血过多而休克,整整四天的昏迷期…… 他看向沈若凝时眼底的笑意让我再也忍不住开口。 “楼奕景,当时照顾着你的人,明明是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