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连姨娘都不知道,奴婢们就更不知道了。” 主仆三人正聊着,小院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墨绿色劲装的身影。 “禀姨娘,王爷有话传来。” 青山站在院门口对着柳萋行礼。 柳萋站起身,询问:“什么话?进门来说。” 青山走进来,抱拳:“王爷让属下传话,问姨娘有什么想要从关姨娘和二公子口中得到的消息,这几日审问他们,王爷好一同让人问了。” 柳萋倒是没想到梁铉会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她。 她还以为梁铉再也不会理她了呢。没想到这人气性虽大,消得倒快。只是…… “我确实有些想要知道的事情,不过想要自己亲自去问。你回去问问你们王爷能否安排我去见一见他们,若是不行就算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青山没想到这个任务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能替王爷做主,便只好应下,答应柳萋回去询问王爷再来回话。 他刚走出去不久,绿染便轻声询问:“姨娘是要亲自去大牢里面问关姨娘吗?” “刚刚那个问题,我也很好奇。不过还有一件更好奇的事情,需要她亲口说给我听。” 青山腿脚很快,一刻钟的时间就从寻幽堂回来将消息报给了柳萋。 “回禀姨娘,王爷让您明晚准备好,会有车马在偏门等您。” “辛苦你了,谢谢你。”柳萋声音轻柔,满怀笑意。 青山黝黑的脸上顿时升起一阵红晕,十分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姨娘太客气了。” 送走青山,柳萋回去房里拿起那本看了一半的医书继续钻研。那是一本针对刀剑外伤的医治书籍,里面文字排列透漏出阵阵血腥,丹枫帮忙收拾书案的时候曾经无意瞥过几眼,不过是几个眼神就已经受不住里面描写的皮开肉绽的画面连连皱眉。真难得姨娘能够看得有滋有味。 第二日晚间。 天刚刚擦黑,青山就抱着一个布包走进了听雨阁。 “姨娘,这是王爷为您准备的斗篷,您披上之后跟着属下走就是了,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太妃近日称病,不会发现的。” 柳萋道谢,在丹枫的服侍下披上了斗篷,大大的帽子扣在头顶,就连脸颊都被遮去了一大半。 丹枫有些担忧地问:“真的不需要奴婢们陪同吗?” 柳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放心吧,青山一直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青山再次微笑出来,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中更加明显了些:“其实……嗨,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姨娘,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 不怪丹枫担心,柳萋这样的身份除非死了,否则是绝对走不出王府大门的,她从被抬入王府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余生都要消磨在小小的围墙之中。 丹枫看在眼里,虽不忍心,却也只能遵循规矩,仔细看护。若是让别人知道柳萋半夜乔装出门,一定会乱棍打死,死后扔去乱葬岗,就连尸首都没有人给收。高门大户里面无子嗣的妾室,通常没有什么好的下场,更不要说丈夫已死,余生只能在王府中生生煎熬的柳姨娘。 柳萋整理好自己,跟着青山的脚步走出听雨阁。 她没有看丹枫的脸,自然没看见她脸上的担忧,也更tຊ不会知道这个相处了没几个月却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侍女的忠心。 她轻轻地走着,一路小心翼翼,连树叶都不多踩一片。好不容易走到偏门门口,却怎么都不敢往外跨出脚步。 已经在外面走到马车旁边的青山回头看向门内,十分不解地询问:“姨娘可是落了东西?为何停在原地?” 柳萋深呼吸了一下。 快两年了,她快两年没有见过王府外面的天空,今天跨出去这一步,下一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会很快的。 柳萋坚信着。 很快,她就会有新的自由了。 她这般想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决然地迈出了脚步,跨出了门槛。 走了两步,回头看。 夜色刚刚降临,偏房门口还没点灯,日月交替的时间里,树枝投下阴森的影子。这王府……和吃人的妖怪没什么两样。 柳萋回头,走向马车。 青山伸出手臂,柳萋自然地搭了上去,踩着马凳轻轻上车。 刚一掀开车帘,就被里面坐着的人吓了一跳,随即快速堆起熟悉的暧昧微笑,牵扯着腻人的声音,坐在了一侧的位置上。 “王爷这么好兴致,大半夜了还要去大牢中审问犯人?” 梁铉似乎还没彻底消气,没有搭理柳萋似有似无的勾搭,直直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青山刚一伸手,小娘就明白他的伺候,难不成入府之前经常坐马车,身边还有专门的人伺候照顾?” 柳萋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轻轻掀开自己的帽子,对上了梁铉探视的目光。 “谁没有一点过去呢?难道王爷在面对妾的时候,就是坦荡荡的赤诚以待?” 别以为她不知道梁铉以前动的什么心思。无非是看上她,想要用些法子把她变成自己的人而已。 让她换个身份,从一个后院到另一个后院,永远逃不出的四方天,永远用金子堆砌起的金牢笼。 她才不稀罕! 第45章 猪队友终于知道自己长了个猪脑子 梁铉平白无故受了一顿质问,自知理亏,不再言语。 随着两个人的静默,狭小的马车空间内渐渐升起一抹诡异的暧昧。 威严赫赫的大将军王手长腿长,坐在小小的马车里面十分拥挤,轻轻一晃,膝盖就能剐蹭到对面人的裙角。 若是动作再大一些,直接能撞在人家的小腿上,引起阵阵涟漪。 晚风从车帘掀起的边角处吹了进来,散落在外的发丝也随之轻轻摇晃。柳萋闭了闭眼,权当没看见。 梁铉真是上天派来的灾星,这么大个的王爷,不好好在房间里躺着睡觉,大半夜陪她去大牢审人,脑子怕不是烧糊涂了。 可对面的人却对自己被人放在心里一阵狠骂的事情浑然无知。只是低着头,尽可能的避免无意间的碰撞,满脑子都是“她好像躲了一下”、“熏香不错,改天让青山多备一些送去”。 若是柳萋知道他此刻脑子浑浑噩噩都在想这些,怕是早就抬起脚,将人直接踹出马车了…… 就这样晃晃悠悠,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来到了刑部大牢门口。 马车停稳,梁铉率先走了下去,看到青山和门口的看守正在交代什么,自然而然地把手伸向了车帘处。 柳萋带着巨大的斗篷和帽子,漆黑漆黑地罩在身上,遮挡了烛光,更遮挡了视线。她只看到面前伸过来一只手,并没有在意究竟是谁的手,还以为是青山有始有终的照料,就着那人的大手,踩着马凳,缓缓落在了地面上。 刚一落地,青山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不会有人知道今晚的事情的,两位贵人慢慢去审,属下在外面候着。”‘ 柳萋这才发现扶自己下车的并不他,而是一路相顾无言的冤孽。 她瞥了瞥嘴,不自然地“嗯”了一声,跟着前面提灯的牢房管事,小心翼翼地向着牢门走去。 刑部的大牢在天下素有传闻,人们都说这里是地狱、是真正的鬼刹罗修之所。只要进了这里以后,就很少有能囫囵个出去的。 柳萋并不这样觉得,因为她见过更可怕的牢狱,里面的人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若不是大长公主掌政改革,那处牢狱里面还不知会死去多少无辜百姓。 司监寮。 若不是它,大长公主府不会落寞,她也不至于成为如今的模样。 前尘往事消散,柳萋只能往前看。 提灯的看守走在前面,梁铉断后,柳萋在中间缓缓移动着身影,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处牢房前。 那是两间相邻的牢房,四周用木栏杆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