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只是怕浪费了。”赵檀的脸红透了,娇艳欲滴的。
“本王不需要。”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是。”她垂眸,不去看他了。 还是先治好他的脸和腿,那时候就知道他到底行不行了。 如此想着,她要起床,却被男人一把攥住,“王妃不信?” “妾身没有不信。” 闻淮声看她红透的脸颊,生了几分调侃之意,直接拉了她的手往被窝里探去。 触碰的瞬间,赵檀的手像是被烫一般,条件反射的挣开,整个人都埋进了被窝之中。 闻淮声单手撑着脑袋,看她把自已捂得严严实实的,笑道:“王妃莫要把自已捂坏了。” 说罢,便起身。 他穿衣,坐上床边的轮椅一气呵成,最后还喊了简顺进来伺候。 吃过早饭。 赵檀给闻淮声涂药膏,她一边涂抹,一边问:“王爷这几日是否觉得皮肤发痒,还有割裂感?” 闻淮声点头,“有一点。” “那就对了,王爷莫要担心,这是药膏起作用,王爷的皮肤在慢慢修复。” “真的——在修复?” “是。” 他以为那种发痒,又有种割裂的疼痛是因为天天晒太阳造成的。 擦好药,闻淮声就去了书房。 “简顺……” 简顺连忙放下茶盏,“王爷,奴才在。” “去找一把铜镜来。” 铜镜? 王爷当年毁容之后,将府邸里的铜镜全都砸了,后边屋里再没有镜子了。 “王爷,府中没有铜镜,奴才去买一把回来?” 闻淮声道:“可,”说着又补充,“替王妃重新选两台梳妆台,一个放主院的主屋,一个放梨落院去。” “是,奴才这就去张罗。” 简顺已经好多年没这么开心了。 或者说,自王爷被毁以后,王爷、王府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别说铜镜了。 府中的池塘都填平了。 王府中,防走水的露天水缸,都用木板盖着,生怕王爷照到影子,看到毁容的模样发狂。 午后。 简顺着人将梳妆台搬进了主院的主屋,以及梨落院里。 赵檀看到之后,有几分惊讶。 简顺过去恭敬道:“王妃,这些是王爷让送来的,若是还有什么缺的,王妃尽管与奴才言说。” “好,辛苦简总管了。” “哪里哪里,王妃好造化。”他们王爷可是英雄。 即便今日尽显狼狈,那也是许多人家高攀不起的存在。 赵檀能嫁给王爷,并得王爷欢心,当真是走了大运,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 “托简总管的福。” “哎哟,奴才可不敢。”简顺弯腰,连忙推脱,“那奴才就先回去了。” 时至今日。 简顺是真的佩服赵檀。 心头都有几分感谢她。 回到书房。 简顺亲自递给闻淮声一把镶嵌红绿宝石的铜镜。 “王爷……这……” 王爷不是要铜镜吗? 怎么不接过去? 简顺心里还有些紧张,就保持着呈上的姿势一动不动,渐渐的,手脚坚持不住,有些发软发抖。 闻淮声问道:“简顺,你看本王脸上的伤疤可否好一些了?” “啊?” 简顺抬头,以为听错了。 他知道王妃一直在给王爷治伤疤,但是,这伤疤太医院的人都没能治好。 王妃真的行吗? “本王脸上的伤,你仔细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点?”他看似平静,可心中,再一次升起了恢复原貌的期盼。 这一次,他不是因为旁的,只因为想恢复原貌,能博赵檀一点真心喜欢。 简顺闻言,仔细的去观察,嗫喏着,“王爷的脸没有以前那么苍白,晒了几日太阳,看着更健康了些。” “本王说的是疤痕,可否淡了?” “奴才,奴才觉得……” “不许撒谎!” 简顺忙道:“奴才不敢,奴才此前也不敢直视王爷,所以,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那便是没有改变。 深呼吸一口气,闻淮声挥手,“下去吧。” “王爷,您伤了那么多年,就算王妃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这么快的,王爷莫急。” 简顺安抚的同时,恨不得替王爷受这些罪。 他一个太监,毁容了就毁了,残了就残了,有什么关系呢? 看闻淮声不言,简顺只得退下,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案上,是刚刚简顺离开时留下的铜镜。 闻淮声看着,心中很是恐惧,他颤抖着手,想拿起来看看自已这么多年以来,这张脸现如今已经丑陋成什么样子了。 可他手在发抖。 脑海里,还有他第一次看到自已这张脸时的恐惧。 像什么? 那条刀疤像蜈蚣。 烧伤的疤痕皱皱巴巴,像耄耋之年的老人,又轻又薄,令人心生恶心。 拿起铜镜,他的手颤抖得厉害,最终像是脱力一般,不曾看自已一眼,便将铜镜给丢得远远的。 整个人像是如临大敌。 “王爷……” 简顺在门外,听得里边有扔东西的声音,有些担心。 “本王无事。” 无事? 可是,他明明听见了。 王爷好不容易有想直视自已的心,不说回到从前那样风光霁月的时候。 但也要好好生活,而不是终日活在压抑的黑暗中。 想着,简顺干脆找了个太监在门外守着,便往梨落院去。 “简总管,您来是?”赵檀一边传火,一边看着厨房门口的简顺问。 简顺看赵檀不修边幅似的在厨房劳作,便将今日之事都同赵檀说了。 自然,他对王爷的期盼、担心也毫无保留。 “奴才来,是想请王妃去看看王爷,奴才实在是担心,又不知道王爷心里到底想什么。” 赵檀拍了拍手,“我知道了。” 近日,她一直都在给闻淮声擦药,或许他是想看看效果,但,却害怕看到毫无效果。 这才刚开始,她擦药的时候也仔细观察着,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但,细微的变化还是有的。 “那王妃……” “我去看看王爷。” 简顺舒了一口气,这位王妃性子还真是好,不论她真心假意,对王爷还是挺关心的。 赵檀净手,净面,换了一身衣服才往书房去。 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书房里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这笑声显然不属于闻淮声。 赵檀看向简顺,书房中是谁?笑声的主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