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一位皇帝提倡节俭,觉得花灯劳力伤财,索性取消了灯会。 梅花是花中四君子,临寒而开。 加上凤国自古以来有折梅献岁的礼节,梅花也成了国花。 由此可见梅贵妃当年有多么受宠,才能得到这种封号。 宫中宴会结束后,大家都会从宫里折一枝梅花带走,以此庆祝新年的到来。 宫里的犄角旮旯里还有没完全融化的雪。 风吹梅花,暗香袭来。 为了宫里梅花不被折秃,宫里种了满院子的梅树,红白相间,别有风趣。 伤筋动骨一百天,萧音尘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并不想一直在宫里待着。 裴长策便打算带着她赶紧去折一枝梅花,然后回到她们温馨的家。 裴长策握着她的手,“冷不冷?” “还行吧。” 走在偏僻的小路上,一路上倒是没看见几个宫人。 在裴长策伸手准备去折前面的红梅时,萧音尘轻声阻止,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阿策,我不喜欢红色的梅花。” 裴长策的手顿在空中,缓缓收回来,“好。” “宫里应该有白梅,我们去前面看看?”裴长策没有tຊ多问什么。 凤国有献岁梅花的习俗,多少也图个吉利。 “嗯。” 萧音尘之所以不喜欢红色的梅花,是因为前世宫门口裴长策身中数箭,鲜血在他胸膛上晕染成一朵朵红梅。 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萧音尘。 毕生难忘。 白梅洁白无瑕,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裴长策的爱,就像白梅一般,坚贞不渝。 而赵询的喜欢,就像红梅一样,沾满鲜血。 万物的美丑,取决于看它们的人的情绪。 裴长策牵着他的手往梅林深处走,忽然听见左边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啊!”刺耳的叫声仿佛能够震破人的耳膜,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几只飞鸟从巢穴中飞起来,落下几片梅花花瓣。 萧音尘被强行开机,踮着脚往那边眺望,“听着这凄惨的叫声,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然后。 “啊!!!” 梅开二度。 惨叫声让萧音尘忍不住堵住耳朵,“宫里这都是什么人啊。” “杀人了……来人啊,死人了!” 又是一阵骚乱,这让萧音尘来了几分兴趣。 “去看看,究竟是谁在唱戏。” 有人死在宫里,不可能是意外。 “别……” 裴长策话没说完,就被萧音尘拽着朝着案发地走。 “乱叫什么,发生了何事?”裴长策冷着脸问。 三个宫女颤抖地跪在地上,拼了命地磕头,嘴里不停地说着:“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杀人了杀人了。” 两个结伴而行的大家闺秀害怕地跌坐在地上,服侍她们的丫鬟也被吓得脸色惨白,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其中一个穿着虎头花纹袄裙的姑娘拉着萧音尘的裙摆,“晋王妃……湖里漂着一具死人尸体。” 散发着寒意的冰湖上,漂浮着一具女尸,她的脸被冻得无比惨白,比鬼还吓人。 梅园不是特别大,她们的尖叫声很快就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一环扣一环,似乎每一环都是冲着萧音尘来的。 “路过”的小太监不动声色的退下,去通报皇上。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不好了,翠华湖出现了一具尸体!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 太监连滚带爬地来到皇上面前,口齿不清地地说出翠华湖的情况。 “谁发现的?”的亏皇帝见过大场面,并没有慌神。 陪在他身边的大臣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谁叫那个太监说的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 短短的一句话掺杂着大量的信息,让在站的不少人都开始担心起来,生怕是自家的女儿遇害。 皇帝的脸黑得像锅底,抬脚踹在他身上,“废物!还不快去请大理寺少卿!让侍卫先过去把人捞起来!” “是!” 皇帝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朝翠华湖走。 过年的时候,家里死了人,搁在平常百姓家里都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是放在宫里? 至于那个通风报信的太监,已经被皇帝的亲信拖下去处置了。 这种没有眼力劲的人,死有余辜。 年前死人,怎么说也该暗中处理,怎么可以堂而皇之地宣之于众? 赵和气得牙痒痒,但是还得在各位大臣面前端着架子,不能有损自己的威严。 到底是谁家的女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种时候死在宫里! 万一京中出现对他不利的言论,他一定要抄了她的九族! 身为皇帝,他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万事以利益为上,他才不会担心一个小小的朝臣之女的死活。 至于为什么是去请大理寺少卿来查案,而不是请大理寺卿不在京中…… 大理寺卿萧知行,年前一直在追查盘山官银消失一案。即使是这次过年,他都在盘山一带查案,没有回京。 十万官银在盘山莫名其妙地消失,当地知州能力有限,只能向神探萧知行求助。 赈灾的官银在大雨之夜凭空消失,这个案子成功惊动了皇帝,特让大理寺卿前去查案。 第48章 被污蔑杀人,雕虫小技 十人侍卫队从小道上跑过来,原本他们脸上还带着桀骜之色。但是看到裴长策也站在湖边的时候,神情变得尊敬起来。“参见晋王。” 寒冬腊月,湖水的温度低得惊人。侍卫动作迅速地脱下铠甲,像下饺子似的一个个跳进水里。 刺骨的冰水让他们加快划动手臂的速度,游到湖中,揪着女尸的衣服把她往岸边拽。 随着侍卫的扑腾,众人逐渐看清那具尸体的容貌。 岸边看戏的几个小姐尖叫一声,惊恐万分地看着萧音尘。 死的不是别的谁,而是殿前失仪被拖出去的汪桉桉。 若仅此而已,她们还不至于吓得花容失色——死不瞑目的汪桉桉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们,仿佛要把她们看穿一般。那双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此刻变得异常突出,布满了血丝,而眼白处更是有着明显的出血迹象,使得整双眼睛看上去格外恐怖。 诡异的眼睛透露出一股不甘和怨恨,让人毛骨悚然。 一根银簪插在她的胸口,上半身的衣服带着血渍,看起来十分恐怖。 在汪桉桉被侍卫打捞上来的时候,萧音尘就知道这事儿是针对她的。 这时候,皇上携众臣从近路过来,宣平侯的夫人“哎呀”一声,“这不是适才大殿上的那个姑娘吗?晋王的侧室怎么会死在这里?” 宣平侯夫人虽然没有参与这场阴谋的谋划,但是他们始终站在晋王的对立面。 她用手帕捂着嘴,“怎么晋王和晋王妃也在这儿?还真是巧了。” 皇帝道:“晋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夫妻俩人怎么会在这儿?” 裴长策拱手,直接把话抛了回去:“皇上,翠华湖畔,应该没有挂着牌子,说本王和王妃不能过来吧?” 大理寺少卿张翰是个中年男人,头上没剩几根头发,“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 “行了!”皇帝一声断喝,“无需多礼,去查她的死因。” “臣遵旨。”张翰马不停蹄地走到尸体旁边,翻看着她的尸体。 皇帝把双手背在腰后,目光落在跪着的宫女身上,“你们几个,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长相比较标致的宫女颤抖地爬过来,“回皇上,奴婢几人路过翠华湖,远远瞧着,发现湖中躺着一个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发现水里居然飘着一具尸体。珠儿胆子最小,吓得大声尖叫,引来了这两位小姐……”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皇帝看着被牵扯进来的那两个小姑娘,“她说的可是实情?” 虎头花纹袄裙的女子正是宣平侯嫡女胥菲菲,她看到自己的母亲走过来,胆子也大了很多。 “嗯?宣平侯的女儿?” “臣女参见皇上。确实如这个宫女所说。” “菲菲,过来。”宣平侯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平安无恙,连忙招呼她过去。 萧音尘用指尖勾住他的手,小声道:“真是来势汹汹,呵呵。” “别怕,他们奈何不了你。” “我不怕啊,人又不是我杀的。” 张翰跪地行礼,“皇上。” “讲。” “从尸体表面上看,死者身上的致命伤是插进心脏的簪子。初步判断是,是被一簪穿心后,抛进湖中。”张翰说出自己的尸检结果。 皇帝玩味儿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