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祈安抚地拍了拍白初薇,才对林知宜开口:“你误会她了。” “跟初薇在一起也好,结婚也好,是我的决定,你可以怪我,但初薇是无辜的。” 林知宜紧咬着颤抖的牙关,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命运给她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 可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这天夜里,林知宜独自躺在病床上,睁眼到了天亮。 这时,她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转头看去。 是一个穿着和白初薇一样护工服的女生:“你好,我是初薇的同事,替她推你去散散步。” 林知宜点了点头。 她心情烦闷,的确需要出去走走。 林知宜坐在轮椅上,在护工的推动下,任由眼前的景物变换着。 直到看见四周高档的装潢,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医院:“你要带我去哪?” 那护工笑了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林知宜心感不安,可轮椅被护工把控着,她连拒绝都来不及,就被推进了一扇欧式浮雕大门。 霎时,一个梦幻的婚礼现场就出现在了眼前。 而站在台上的那对新人,赫然是宋闻祈和白初薇! 男人长身鹤立,时光将他的气质雕刻得愈发矜贵。 林知宜看着,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离开这里! 林知宜仓促伸手去推轮子,可刹那间,盖在腿上的毯子滑落了下去。 露出了她那双因为十年久躺,而肌肉萎缩变形的小腿。 此时,殿堂内的宾客也都看到了林知宜,微微诧异。 “这是谁啊?” “听说是宋总的大学前女友,为了替他挡刀而昏迷了十年!” “那他今天娶别人,不是始乱终弃吗?” 议论声此起彼伏。 众人或骇然或同情的目光针扎一般,刺痛了林知宜。 喧闹中,宋闻祈一步步走到林知宜面前,眼神复杂,有同情,也有指责。 “林知宜,你为什么要来?” 林知宜嗓子干涩,她想解释。 但宋闻祈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毁了我的名声,你现在痛快了吗?” 第2章 男人的嗓音泛着寒意,将林知宜整个人彻底冰冻在了原地。 “你觉得,我是故意出现在这里,来毁你的?” 她明明那么爱他,甚至不过自己的死活也要为他挡刀,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十年! 宋闻祈却这么想自己! 林知宜气到整个人都在抖。 宋闻祈却像没看见,只是用他那幽深的黑眸定定地看了林知宜一眼。 然后转身面向众人:“抱歉,婚礼中断,都散了吧。” 话虽然是对宾客说的,但那双眼睛却始终望着白初薇,里面满含歉意。 这场婚礼,最终潦草收场。 林知宜也被送回了医院病房。 她看着宋闻祈走出去的背影,看向留下来的白初薇:“是你让人把我带去婚礼现场的吧?” 虽然她实在想不通,白初薇为什么要搞砸自己的婚礼。 可林知宜就是隐隐觉得,今天这样的结果,是她想要的。 白初薇没否认:“只要你存在,闻祈心里的愧疚就会存在,就算是婚礼圆满完成,他也永远不能真正属于我。” “所以,他必须讨厌你。” 这句话像是一颗沉重的巨石,砸起了林知宜心中的滔天巨浪。 “你就不怕他知道吗?” “怕。但他不会知道。”白初薇说完,扬长离去。 林知宜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看着还摇摆的门扇,心里又苦又酸。 因为白初薇做到了。 宋闻祈已经开始厌恶自己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林知宜心里突生一种无力感。 和宋闻祈中间缺失的十年,她根本不知到要怎么找回来…… 之后她开始了复健。 白初薇仍旧作为护工照料她。 只是她常常会加大训练量,让林知宜觉得痛苦而又漫长,也想要换掉她。 偏偏所有人都觉得白初薇工作认真负责,挑不出错,不准林知宜这样做。 她只能忍着所有的情绪,看着宋闻祈每天来看白初薇,看着他们的恩爱…… 日复一日下来,心理和身体的多重压力,还是压垮了林知宜。 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去复健。 还有什么意义呢? 十年前,她是年年拿奖学金的优等生,还有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朋友。 可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 这天,林知宜再次拒绝了母亲出门复建的提议,将自己关在卧室里。 没多久,却听到宋闻祈清冽的嗓音响起:“起来。” 林知宜躲在被子里的身形僵硬了一瞬,并没有动。 宋闻祈见状,语气更冷:“你这么做,不就是想逼我来见你?” 这话让林知宜的心沉沉往下发坠。 她猛地掀开被子,神色倔强:“我没有!” 宋闻祈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没有最好。” “身体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还像十九岁一样幼稚,拿身体赌气,那谁也救不了你。” 林知宜攥紧了手,看着这个眼前没有了当年深情温柔的男人,心脏发涩。 她忍不住问:“宋闻祈,你为什么要跟白初薇在一起?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是不是你的新娘,就会是我了?” 宋闻祈却说:“这世上没有如果。” “当年是我亏欠了你,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除了爱你。” 第3章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朝着林知宜兜头浇了下去。 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了她的五脏六腑。 十九岁那年,宋闻祈第一次在宿舍楼下吻了她。 林知宜仍旧清晰地记得,他那时郑重其事地说:“我喜欢你,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 她信了,于是当歹徒冲过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宋闻祈的身前。 那时候,林知宜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自己可能会残、会死,可唯独没想到过自己活下来了。 可宋闻祈,却爱上了别人。 “叮!” 床头柜上的电子表突然响了声,林知宜看过去,就瞧见上面2024年的日期。 她忽然清醒地认识到——是啊,已经过去了十年。 即便是再深刻的爱意,也会在时间的磋磨下消失殆尽。 林知宜好像想通了什么,心脏又好像更憋闷了。 她自嘲一笑:“我明白了。” “你走吧,我会对自己负责。” 她没有再纠缠下去,因为知道横亘在自己和宋闻祈之间的,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切切实实的十年光阴。 宋闻祈离开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