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悲比没什么反应,小间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大哭。 不,是好多阵,各种各样的婴儿音色。 我无奈地揉了揉耳朵,上前把他们俩的小手分开。 我看着悲比,竖起眉毛,佯装严肃道:“以后不许在店里随意使用你的能力,尤其是对小间,知道吗?”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沙漠里,不要你了。” 悲比闻言瑟缩了起来,她紧咬着唇,摇摇头,然后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小间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它。 悲比原来的长相十分可怖,但自从养在店里后,她变得越来越漂亮,四肢生出血肉,瘦削的下巴逐渐圆润,稀疏的头发也变得茂密,除去青绿色的皮肤以外,她的外形一点也不像个小鬼,倒像一个普通有钱人家的小女孩。 她要是能正常长大的话,这大概就是她的模样吧。 小间很快就止住了哭泣,两个小孩又打闹在了一起。 这次出行我不打算带他们俩,但我带上了蒲牢,让他化形成一条蓝色的小鲸鱼,放在背包里。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能用得上他。 陈柳从门口经过,正看见我把蒲牢放进包里,她好奇地凑过来,调侃道:“我就说你在收集手办吧,先是一只黄色的小鸡,现在又来了一条可爱的小鱼。” “话说那只小鸡呢?好像很久没见过它了……”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突然一阵难过。 也不知道毕方现在在哪里,到底在谁的手上? 我和它要是有心灵感应就好了,无论多远,我都一定会把它带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和陈柳跟学校请了假,打车前往机场,准备跟小冰和卓云会合。 这次我们要去找的村子叫鞭骨村,隐藏在广西与越南交界的十万大山里。 “不要以为我们这次是去桃花源,常年隐居在山里的人大都思想闭塞,性格偏执凶悍,尤其是对我们这种外地人。所以我们到那里后,一定要慎之又慎,尊重当地习俗文化,千万不能得罪他们。” 飞机上,我不停地叮嘱陈柳,直听到她耳朵都起茧子了,连连答应:“哎,我知道了,知道了。” 到了广西,这边刚下过小雨,天空灰蒙蒙的,四周山峰环绕,被薄雾笼罩,仿佛刚洗过澡的浴室里升腾的蒸汽,给人一种又湿又热的感觉。 小冰他们早已等在机场外,一见到我们出来,她就兴奋地朝我们招手。 “小程妹妹,这边这边!” 小冰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唇红齿白,巧笑倩兮,她身穿紧身的皮衣皮裤,勾勒出完美的身材线条,胸前的拉链开得较低,露出了漂亮的锁骨。 卓云还是跟之前一样,一顶黑色鸭舌帽罩着脸,从我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 看到我们走近,他微微抬起头,突然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眼里冷光一闪,立马从包里掏出一把剑,朝我们冲过来。 我即刻反应过来他想干嘛,连忙张开双臂,挡在他与陈柳之间,大喊道:“自己人,别开枪!” 陈柳身后,漆黑如墨的邓君竹俯瞰着我们,周身气息微不可查地震动了一下。 陈柳紧紧挡在邓君竹身前,看向卓云的眼里全是戒备。 紧张的气氛让双方陷入僵持,卓云瞪着眼,在我的阻拦下,先一步放下了武器。 他冷飕飕地瞥我一眼:“我还以为你只养小鬼,没想到这么大只的你也敢养。”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这不是我养的鬼,他是我们的朋友。放心,他不会害人的,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第105章水鬼 卓云将信将疑地把剑收回背包,但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我们四人一同走出机场,小冰积极地叫了一辆出租车。 鞭骨村位置偏僻,位于群山之间。我们白天几乎都在路上,出租车转大巴,大巴转牛车,再到后来路狭难行,我们只能徒步前行。 乌云一阵接着一阵,遮蔽了天空,使得卓云无法通过星象来辨别方位,于是我用罗盘观察山脉地势,帮着一起找方向。 山里雾气更浓,或许是风水好,灵气充沛的缘故,这里的野草都长得格外高大,几乎要将人淹没在胸口高的草丛中。 偶尔会有几束阳光穿透乌云,驱散前路的暗淡,但很快又会被乌云掩盖。 陈柳紧张地拽着我的衣袖,小声道:“小栗子,这里好像青纱帐啊,你说待会儿会不会有几个黑衣杀手从草里跳出来,把我们分别拖走,再抛尸野外?” 我笑着安慰她:“别担心,有我在呢,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听到我们的对话,卓云不知道又打哪儿捡来一根木棍,一边走,一边用棍子扫过草丛,发出“哗哗哗”的声响。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眼前的卓云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明明穿着白色外套,但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草的缘故,我觉得他后背的衣服变绿了。 不对,这个绿怎么还凹凸不平的呢? 我揉揉眼,仔细地朝他看去。 没想到,这一眼直接把我干呕了。 只见卓云的背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拇指般大的毛毛虫,每一条都绿油油,肥嘟嘟的,体表覆盖着一层密密的短毛,正在缓慢而费力地蠕动着。 我强忍住恶心,叫住他:“卓云,你等一下,你背后有好多虫子!“ 卓云略微侧过脸,嘴角勾起,说了一句让我永生难忘的话。 “呵呵,你背后也是。” 呵呵。 你背后也是。 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我的大脑,让我如化石般僵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小冰和陈柳也注意到了彼此身后的“装饰”,在我还没来得及堵住耳朵前,两阵尖锐的女高音响彻山谷,惊起了远处树林里的一群飞鸟。 “啊啊啊——好多毛毛虫啊!” “妈的,这衣服老子不要了!” 小冰作势要脱掉外套,我连忙按住她的手:“别,衣服好歹还能挡一挡,你也不想它直接沾在你的皮肤上吧?” 小冰吓得立马止住了动作。 前方传来卓云毫不在意的一声笑。 “别怕,普通的菜虫而已,无毒,蛋白质含量很高,在野外弹尽粮绝的时候,还可以当作食物。” 小冰双手合十,满脸恳求:“小卓弟弟,我求你别说了,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这一路上san值狂掉,我们咬紧牙关,加快脚步穿过这片青纱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终于来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空地,旁边还有一条潺潺溪流,我们停下来稍作休整,顺便把彼此身上密密麻麻的毛毛虫刮下来。 除了脖子和脑袋,我们全身上下几乎无处幸免。用木棍拨它,一不小心就会把它柔嫩的皮肤刮破,然后在衣服上留下一滩连皮带肉的绿色液体。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厌恶过“爆浆”这个词。 这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我宁可和僵尸打一架,也不愿意受到这种精神污染。 好不容易把毛毛虫处理得差不多了,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去,大家在溪水里洗干净手和脸,然后就地围坐,从包里分出干粮来吃。 四周山野一片寂静,突然“啪嗒”一声,溪水中蹦出一条鱼,重重地摔在了岸边。 “大自然的馈赠?”小冰好奇地走近岸边观察。 我盘腿坐着,咬了口压缩饼干,语气不咸不淡道:“别过去,那是死鱼。” 小冰并不相信我的话,一边往岸边走,一边嘟囔:“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的,那鱼明明是自己跳上来的,死鱼怎么跳啊……”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挪着屁股往后退:“我靠,这鱼眼都发白了,味道好臭,还真是条死鱼!” 她诧异地望向我:“小程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费力地咽下干粮,说:“那是水鬼在找替死鬼呢,先用死鱼把你引到岸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