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他攥在手中的那张纸,我靠在天牢冰冷的墙上,身上疼的我说话都在颤。 “谢公子,那是你亲手写给我的。” 谢景平眼里的冷意几乎化作实质:“胡说!我怎么会给你一个艺伎写婚书?” 他语气里的轻蔑和厌弃重重压在我心头,让我一瞬喘不过气。 我还记得当日他写下婚书时的认真和虔诚。 “此书赠与发妻骊英,愿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我心尖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般发疼。 终于问出了多日来的疑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我看见面前的谢景平脸色好似微变了一下。 可下一刻,他抬手,用力将手中婚书撕成两半! 我的心脏好似也在此刻裂开! “不要!宋裴祉!” 我顾不上身上的疼,朝他扑了过去,却半点都阻止不了他。 碎裂成片的婚书划过我眼前,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字迹一点点晕开…… 谢景平淡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的手段,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江如茉。” 我猛然抬头,却只能看见他离去的背影。 我跪在地上一点点将那些碎纸从地上抠起,却怎么都拼不成原来的样子。 看着手中那团夹杂着黑泥的碎纸,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宋裴祉,你丢下我了……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寂静的天牢中,唯有我的呜咽盘旋。 天牢中日日不见光,直到我伤口结了痂,谢景平也没再出现过。 就在我以为我会就这么死去的时候,桑娘子来了。 她逆着光站在牢门处,垂眸看着我,语气低冷:“顾骊英,就为了个男人……” 不知为何我突然就湿了眼眶。 我垂下眼,低低道:“多谢桑娘子来看我。” 桑娘子却冷笑出声:“你当我闲得慌么?不过是有贵客指名要你去献艺。” 我不由发怔。 可看着上前开门的狱卒,我却不得不信。 看来,这红绡楼背后的东家应是手眼通天,否则怎能轻易帮人免除牢狱之灾? 马车上,桑娘子看着我,随口道:“骊英,我奉劝你一句,不可再行差踏错了。” 我攥了攥手:“好。” 我已没有资格再任性了。 我在红绡楼养了小半月,桑娘子口中的‘贵客’便差人来将我带了去。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这贵客,竟是江府中人。 我更没想到,刚进府门,就撞上了谢景平。 今日他一袭月白的广袖杉,愈发显得他出尘俊逸。 他看见我,不由皱了眉:“谁让她来的?” 一旁的小厮连忙开口:“谢公子,是二房的人,听说这位姑娘琵琶弹得好,专程请来给老太爷贺寿的。” 谢景平薄唇紧抿,看着我的眼神泛冷。 “一个罪臣之女何必去老太爷面前添堵。”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跪在此地弹奏便可。” 这话像是一个巴掌,重重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可这江府,似是无人敢反驳他,竟无人出声。 直到江如茉出现,谢景平才缓了脸色。 他大步迎着江如茉走去,脸上如冰雪消融的笑意,刺的我眼眶发红。 可下一瞬,我却看见了江如茉腕上的那只玉镯。 那明明是我娘亲手交给我的顾氏传家宝! 宋裴祉离开那天,我亲手将这玉镯交给了他:“若银钱不够,便将此物变卖了吧。” 他收下了,却说:“我绝不会卖,这就当做你给我的定情之物。” 往事种种刺的我心口情绪翻涌。 谢景平,那是我娘亲的东西啊!你怎么能! 我喉头忽然涌上一股腥气,“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洒在了琵琶上。 隐约中,我听到谢景平冷漠的声音响起:“赶紧带走,别毁了今日的寿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