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时低沉声音响起:“什么事?” 顾浅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今晚要记得回家,我有事和你说。” 秦砚时“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顾浅心里沉甸甸的。 再来一次,她能躲过死亡吗? 傍晚,顾浅提前回到秦家庄园。 宫舒兰不在,秦砚时也还没回来。 有仆人见顾浅一个人,小声提醒:“少夫人,您父亲下午来找过您。” 顾浅一惊,忙问:“我爸他人呢?” “这……太太说您有事在忙,所以他放下东西之后就走了。” 顾浅连忙追问:“那东西呢?” “太太让人扔掉了……”仆人有些迟疑的说,“说是黑乎乎的不卫生……” 顾浅心中一刺,攥紧了拳。 在前世,她甚至不知道有这回事 若是她这次没有提前回来,怕也不会知道吧。 从垃圾桶里翻出那罐鱼酢,顾浅小心的将外面擦干净。 她的心又酸又软。 这黑乎乎的鱼酢,是她从小最爱的小菜。 样子不好看,但是做这么一罐,起码得一个月时间。 她甚至能想象顾父蹲在地上,拿着小刀一点点给小鱼刮去鱼鳞的样子。 看着罐子,她的眼眶有些酸涩。 第三章 人力怎能改变 ?? 顾浅上了电梯回到自己房间,将罐子郑重的放在厨房里。 她洗了米,蒸上饭。 等待饭好的时间里,她拿出手机,静静翻着照片。 时间从后往前,她和秦砚时的合照从无到多,面容也越发稚嫩。 她的指间停留在一张日出图上。 她记得,那是秦砚时第一次和她一起过生日。 他匆匆结束另一个省的事情,开了4小时的车,在她生日的最后一个小时赶到她家。 只为了带她去看日出。 那是她看过最美的日出。 顾浅眼前泛起雾,又眨眨眼隐没。 厨房里,饭锅“滴”一声,饭好了。 顾浅什么菜都没做,只盛了一碗饭坐在餐桌上。 只就着鱼酢,一口一口的吃着,她的眼神也逐渐坚定。 秦砚时回来时,已经快三点。 客厅昏黄灯光亮着,他看到了窝在沙发上睡着的顾浅。 怔愣片刻后,秦砚时走上前,抱起她要回卧室。 顾浅一下醒了。 她没有挣扎,嗅着秦砚时熟悉的气味,她伸手揽住秦砚时脖子。 秦砚时抱紧她,轻声道:“不是说过不用等我么?” “我有事想和你说。”顾浅靠在他脖颈处,声音沙哑。 秦砚时将她放在床上,自己转身换衣服。 “有事发信息就好,或者告诉邵子薇,让她处理。” 听到这话,顾浅唇边泛起苦笑。 邵子薇不仅是秦砚时的秘书,还曾是他的未婚妻候选人。 在所有候选人当中,婆婆宫舒兰最中意的就是邵子薇。 顾浅找她,难堪的只会是她自己。 很多话涌上喉咙,不知该先说什么。 秦砚时换好衣服,便听顾浅说:“秦砚时,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他转过身,皱起了眉。 却只当顾浅是在闹脾气:“别任性,你还以为自己是小孩?” 顾浅话一噎,看着灯光下秦砚时疲惫的眉眼,后面的话难以再说出口。 秦砚时睡在床上,见顾浅不说话,便揽住她的腰说:“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一定陪你。” 顾浅心口一阵苦涩。 这话,他总是说,可从没实现过。 她转过头,却发现秦砚时已经睡着了。 伸手抚着他粗硬的头发,许久,顾浅才闭上眼。 她就像两脚悬空的坐在悬崖边上,只等一阵风,将她卷落深渊。 秦砚时却开始做梦。 梦境里,是一个葬礼。 雨很冷,他久久站在墓碑前,墓碑上是顾浅的照片,仿佛在冲着他笑。 他没有哭,只有一种不真实感。 回到家,打开冰箱,里面顾浅之前做的便当还在,便利贴上画着笑脸。 虽然味道很奇怪了,但他还是一口一口吃掉了。 他看起来很正常。 直到他进了卧室,看着前几天还躺着顾浅的床空了,整个人一下就倒了下去。 他发出撕心的低鸣,痛得心脏都疼。 他想让自己停下来,却一点也控制不住。 只因他意识到——顾浅真的死了。 秦砚时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卧室。 而身边没了顾浅。 他一下惊慌不已,光着脚跑出卧室,发现顾浅还在,自己也没察觉的松了口气。 他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一个梦而已。 没有叫顾浅,他走回卧室。 下了楼吃过早餐,秦砚时和宫舒兰一起去了公司。 顾浅不想做前世一样的事情。 她没有去工作室,而且推拒了之后一个月的所有单子。 开着车,她想要去看爸爸,但车却开到一半抛锚了。 她皱着眉下了车,打了保险电话。 放了警示标,她有些心烦的走到附近天桥下。 这时,工作室的电话打来,说之前的一个单子出问题了,需要她赶紧回去。 顾浅有些迷茫的停下脚步,正好停在一个算命摊子前。 算命先生看着她,突然说:“有些事是天注定的,人力怎能轻易改变?” 第四章 给出的离婚协议 ?? 顾浅抬头,眼神震惊:“你是在说我吗?”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算命先生一身长褂,淡定回道:“你若有疑虑,就请坐下吧。” 顾浅心中无比复杂,最终坐在了摊位前。 脑海中一团乱糟糟,好半天她才问:“老先生,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算命先生抬了抬眼皮:“我何必问你来路,只要知道你的去处。” 顾浅心中惊骇,强装镇定问:“我往何处去?” “人世浮沉,皆为苦海,一切都是定数。” 顾浅沉默了,她的定数不就是死亡? 她轻声问:“您是说我逃不了死亡的命运吗?” 算命先生摇摇头:“人都会死,死并不可怕。” 顾浅面色一白,攥紧了手:“我不信,如果这样,我回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她站起来,将包里的现金都放在桌上。 说了句“谢谢先生”,顾浅转身便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算命先生叹息一声。 天色转瞬阴沉。 顾浅回到家,却发现邵子薇正坐在大厅的沙发等她。 看见顾浅,她反而像个女主人一样,也不站起来,指着对面的沙发就说:“请坐,顾小姐。” 顾浅看见邵子薇就心里厌烦,懒得和她废话,直接忽略她就走。 邵子薇一愣,急忙上前拉住顾浅。 她拿出一个盒子强行塞到顾浅手里:“阿景叫我给你的。” 顾浅打开盒子,眼神一顿。 盒子里的宝石项链很漂亮,漂亮得让她恶心。 因为它和邵子薇现在身上戴的很明显是一套。 顾浅冷着脸,看着邵子薇掩饰不住得意的脸,拿出手机就对着她拍了一张。 邵子薇一惊,便听顾浅冷冷说:“你再不滚,我就发给秦砚时,让他看看他的秘书有多贴心。”她下意识捂住耳朵上的宝石耳环,看着那照片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顾浅手里吃亏! 憋着口气,她只得灰溜溜走了。 顾浅进了房间,将盒子随意一丢。 宝石项链滚落出来,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顾浅面无表情的看着。 过了很久,她才去捡起放在衣帽间里,那里有一堆她从没戴过的首饰。 夜里。 秦砚时回来了。 顾浅做好了饭菜,秦砚时看了一眼却说:“你不用做,叫大厨送上来就好。” 顾浅乘汤的手一顿。 就听秦砚时又说:“我在外面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他说完就去洗澡了。 顾浅看着满桌菜,突然没了胃口。 秦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