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胥听到这里,眼底的愧疚一闪而过。 “孤不是已经嘉奖厚赏你的母家了吗?你还要怎么样?是不是非得让孤把这天下送给你们家才算完?” 他最后甩袖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 “为什么就不肯再多装几个月呢……”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我站在长廊上,喉头忽而涌上一股腥甜,大片大片的血溅落在了雪地上。 自从小桃去后,再也没人会提醒我天冷了。 几日后。 艳阳高照,积雪初融,大军凯旋。 我听着外面的凯旋之音响起,问新来的宫女小兰。 “是将军回来了吗?” “回娘娘,是的,外头正在办庆功宴呢?” 闻言,我让小兰替我求见席子胥。 等他愿意见我后,我来到勤政殿的门口。 再次见到席子胥,我的神情平静,询问他道:“我……臣妾想要出宫,回一趟家,还望陛下应允……” 席子胥眉头轻蹙:“今日普天同庆,你身为一国之母,这大夏皇宫就是你的家!不许回将军府!” 这一刻我只感觉,宫中是个巨大的囚笼。 而我是被圈养在里面的鸟儿…… 我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出的勤政殿…… 最终,我只能去找管事的路公公,花了一些银两,求他带我出去。 …… 将军府。 路公公站在门口:“娘娘,时间又有限,烦请您长话短说……” 我点点头,走进将军府。 今日,将军府格外的冷清,门前甚至都无人看守。 走进里面,庭院里更是杂草横生,一片萧条。 父亲向来注重颜面,将军府是我的母家,怎会如此破败? 终于,我来到了内院。 远远就看见,我的父亲满头白发,背影孤寂地站在院内。 “爹爹……” 我的眼眶一热,喊道。 父亲身形一顿,回头看到我时,一瞬的欣喜随即又变成了冷漠。 “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问他道:“我来看看哥哥,还有嫂嫂,嫂嫂怎么样了?” 恰时,嫂嫂一身素白的衣服走出来。 我看到她平坦的小腹,还有什么不明白? 我的侄儿终归是没保住。 “嫂嫂。” 没能保护好她,我的眼中都是愧疚。 长嫂宁安眼眶泛红,张口正欲说什么,却被我父亲打断。 “燕柔,你身为后宫之主,怎可随便出宫?快回去!” 我不愿回去,摇头:“爹爹,我不想回宫……” 席子胥已经有了她人,而我快死了,我只想留在家里。 父亲听到我的话,却斥责我道:“为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的喉咙一噎,僵在原地不肯离开。 “皇后娘娘,您是要老臣跪下来求您离开吗?” 下一刻,年迈的父亲就要当着我的面跪了下来,我连忙扶住他,泪如雨下:“您别跪,我走就是……” 我不知道,等我走后。 父亲神色悲戚对长嫂宁安道:“如今我们燕家就只剩小柔一个人了,我们一定要护住她,不要让她牵扯进来。” 宁安双眼红肿地点头:“父亲,我会的……” 丫鬟上前说:“姥爷,时辰到了,该准备大少爷的后事了!” 这时,一副黑棺被下人抬了出来! 第7章 回到宫中后,我也不知道为何,内心愈发焦躁不安。 最后只能拿出搁置已久的绣花针,想要给兄长缝制一个护膝。 席子胥解除了我的禁足。 我却不知道去哪儿。 一夜未眠。 翌日,司徒瑾又过来了。 当她看到我在缝制护膝时,感叹道。 “古代女子还真是冷血啊!自己亲哥哥都死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绣花弄草……” 我愣住了,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仗不是都打赢了,我兄长怎么可能会死? 司徒瑾嗤笑一声:“我真是可怜你们古代人,什么都不懂,你的兄长权势滔天,皇上怎么可能让他活着回来?所以他模仿你的笔迹,给你兄长写了一封信,然后逼你的兄长自刎于十里之外的城墙前。” 霎时,我的心宛若千疮百孔。 我忽而想起,昨日父亲和嫂嫂的异样,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不可能,你骗我……” 可我还是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 司徒瑾靠近我:“你不相信?那封信应该还在御书房内,你自己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她说完这话,目光中竟是怜悯。 “自己侍奉了一辈子的夫君,竟然是杀害自己哥哥的罪魁祸首,这是什么小说情节……” 说完,她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我来到了御书房,也真的找到了一封模仿我字迹的书信。 我颤抖地拿起它,就看到信封上面写着—— 兄长燕争,见字如晤。 我拆开信封,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请兄长自刎于城外十里的城墙前,倘若兄长不死,我和父亲嫂嫂,都会死……” 我一遍一遍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即便是最为亲近之人都很难分辨出来。 所以兄长自刎前,收到的居然是我让他死的信! 我的心猛然缩紧,刻骨铭心的痛几乎让我难以呼吸。 我忽而想起前些年,席子胥拿走了所有我抄的佛经…… 所以从那一刻他就已经在预谋了吗? 想到这里,我心如死灰。 这时,席子胥从外面走进,看见我手中拿着的信。 他瞳孔闪烁着慌张,片刻后,强装镇定问:“阿柔,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拿着信,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信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利用我,逼死我的哥哥!?” 席子胥闻言,神情微变。 他走过来抱着我,措辞严谨。 “阿柔,你误会孤了,这封信孤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你信孤……” 信? 我眼尾泛红,质问他道。 “皇上,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傻?在这皇宫之中谁能给我哥哥私下传信,又有谁敢光明正大地逼我兄长去死?” 席子胥被拆穿,面上凝着一层寒霜。 “这大夏朝都是孤的,你们燕家也是孤的,孤不过是要他一条性命而已,你有什么好质问孤的?” 我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扬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第8章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席子胥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推开他,离开御书房,径直向大雪中走去。 雪越下越大。 我就这样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前面的路仿佛被大雪给淹没了。 …… 这夜,格外的冷。 我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哥哥那张清隽的脸…… 晚上,宫门被关出不去,好不容易熬到翌日天明。 我冒着严寒花了不少的银两,才求得路公公带我出去。 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只是极少不怕冷的小孩在清冷的街道上嬉戏打闹。 马车行至相府门口,我拉开帘子,却见两张大大的封条。 “将军府世袭的门地怎么会被查封?” 这话,不知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我自己…… 不远处忽而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我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我满头白发的父亲,正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