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婆子正想跳脚,柯老头急忙呵斥她:“没你的事,别乱插话。”说着,瞪了她一眼。
刁婆子看懂了柯老头的警告,立刻不说话了。眼刀子却朝苏锦甩得飞起。 柯老头看向苏锦:“二丫,你想要什么说法?” “我有两个方案供阿爷参考。一是断亲,把我们二房从族谱上划去,从此再也不是柯姓人。” “绝对不行!” 不是柯姓人了怎么卖?卖了会影响两个儿子科举。 柯老头绝不会给自家留这样的隐患。 “第二个方案,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我净身出户。二老的赡养孝敬,我一个孤女一概不管。无论富贵贫贱,互不牵扯。” “你那个下贱的娘……” 苏锦猛地扭头,眼神像利剑一样刺向刁婆子。刁婆子的话硬生生卡住了。 小贱人的眼神太犀利,她有点招架不住。 “行吧!就按二丫说的办吧!”柯老头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刁婆子不甘心,被柯老头用眼神止住了。 “分户,写分家文书。”苏锦淡淡道。 等在门口的柯大富立刻拿来笔墨。他也读过几年书,写份分家文书还是能tຊ胜任的。 “我再重申一次,我是净身出户,二老的赡养孝敬,我一个孤女一概不管。无论富贵贫贱,互不牵扯。这些都要写进去。” 柯大富看看老爹,柯老头眼神晦暗,点点头:“就按二丫说的写吧!” 柯大富很快写好了一份,拿给柯老头看,柯老头又拿给柯族长看。 柯族长看清上面的内容,脸皮抽动了一下,看了柯老头一眼。又把文书递给三族叔。 三族叔和五族叔不识字,只是象征性扫了一眼,就还给了柯大富。 “请大伯念一下文书上的内容。”苏锦看着他说。 柯大富又看了柯老头一眼,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念了一遍。 苏锦忽然一把夺过文书,扫了一眼,冷笑:“大伯欺我不识字,柯族长作为一族之长,也欺负我一个孤女?” 柯族长脸臊得通红,硬着头皮狡辩:“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对长辈这么说话?” “柯族长对得起‘长辈’这两个字吗?” “胡闹!”五族叔不满地瞪着苏锦,“一个丫头片子,太没有教养了。胡搅蛮缠,顶撞长辈,太不像话了!” 苏锦不理他。 人的心眼子一旦偏了,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她直视着柯大富:“我们拿着这张分家文书,去镇上书院,请书院的书生读一读如何?” 那不行! 让别人读,那不露馅了。 柯大富脸色难看:“二丫,你到底闹什么?你闹着分家,答应你了。你代表二房不赡养,孝敬老人,也答应你了,你还想怎样?” 三族叔:“长根,这丫头性子长偏了,你得好好管教管教。” “是,是,是。”柯老头很难过的样子。 “大伯你写的是分家文书吗?你确定不是卖身契?”苏锦突然提高了声音。估计左邻右舍都听到了。 屋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柯大富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不是,你识字?不是,我写的不是卖身契。” 三族叔和五族叔都震惊地看看柯大富,又看看柯老头,再看看柯族长:不是写分家文书吗?怎么变成卖身契了。 柯族长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做帮凶被人拆穿,欺骗的还是个小丫头,这要传出去,他一族之长的脸往哪里搁? 三族叔很生气:“长根,你这是拿着我们这两张老脸往地上踩。你算计自己的孙女就罢了,连我们都算计进去,你真行啊!” 三族叔和五族叔愤然起身,准备走人。 柯老头和柯大富急忙拦住。 “误会,误会,三爷爷,五爷爷,我写错了,我再写一份,你们别生气。” 柯老头一个劲儿的安抚两位族叔。柯大富用最快的速度又写了一份,递给柯族长看。 柯族长脸一扭,冷着脸道:“直接给二丫看吧!我今天眼神不好,看不清字。” 柯大富讪讪缩回手,把文书给苏锦。 苏锦接过来看了一遍,这回是真正的分家文书,也按她说的那样写的。 她又还给柯大富:“按这份再抄三份吧!” “不用三份,两份就够了。你一份,我们一份,族中一份。”柯大富说。 “不,还有镇上衙门一份。分家文书必须拿到官府盖章公证。” 屋里人都意外地看着苏锦。 苏锦扯扯嘴角,讥讽道:“我怕没有官府公证的分家文书,到时变成一张无用的废纸。” 屋里的人再次变了脸色。 这是不相信他们的信誉。 “去衙门盖章,必须去!”五族叔赌气说。 三族叔不耐烦催促:“抓紧抄,再错一个字,这家你们自己分吧!我们这两个老东西也中不了大用,就是个摆设。” 柯大富被挤兑得不敢吱声,老老实实又抄了三份。 苏锦一张一张检查,气得柯大富牙根疼。 “没问题吧?摁手印吧!”柯大富没好气的说。 “阿奶还没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 刁婆子一听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把二房媳妇的嫁妆拿出来。”三族叔一声大喝。他倒不是向着苏锦,而是被柯家父子耍弄,气狠了。 柯家父子不拿他当回事,他就让老柯家出血。 刁婆子不情愿停下,看看柯老头。 柯老头的眼神阴阴沉沉:“给二丫。” 刁婆子慢腾腾脱下银镯子,拔下头上的银簪,猛地往地上一扔:“拿去,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拿去买药吃吧!吃不死你!” 苏锦意味深长挨个看看柯族长,又看看两位族叔,讽刺的笑了。 看见了吗? 这就是一个长辈对待亲孙女的态度。 两位族叔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刁氏是真不做人呐! 两人愤然起身,气呼呼走了。 柯老头父子怎么也拉不住。 “还请族长爷爷带我去镇上衙门盖章。” 苏锦朝柯族长作揖。 柯族长一脸复杂,想说不去,但这是他作为村长的职责。他不想再丢脸了,板着脸说:“走衙门手续要花钱。” 乡下分家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