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朝他走去,客气又疏离:“风雪大,九皇子还是该早些回去。” 傅承逾皱眉看着她:“今日你不该如此。” 洛桑黎身体一怔,没说话。 静默在两人之间氤氲。 最后还是洛桑黎先开了口:“明日我就要启程去琉璃岛了,以后再不回来。” 傅承逾怔住,有些意外。 还未开口,洛桑黎又道:“祝愿九皇子和姜小姐白首成约。” 这一次,理智终于站了上风。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她感受的到,背后投来的拿到目光那么强烈,那么执拗。 可他们说好的……都别回头。 …… 半月后,傅承逾上朝。 岭南一官员禀报:“近半月来,东权海风浪滔天,前往琉璃岛的船只悉数被打翻沉海,无人生还!” 还附带着一张遇难的百姓名单。 傅承逾脸色一变,心脏仿佛被骤然捏紧,他想起了洛桑黎。 一种没来由的惶恐顿时占据了他的心头。 不会那么巧的…… 他忽而一步上前抢过那信笺,翻开时手指不自觉地蜷紧。 一眼,他就看到那个不想看到的名字—— 洛桑黎! 傅承逾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的掌握自己的命运,却在这一刻彷徨起来! 洛桑黎死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手里的信笺落在地上。 腰间的玉佩撞到桌角,发出清脆的声响,顿时碎了一地。 他看向地上的碎片,有黑有白。 上元节那天被洛桑黎丢掉的那个白色玉佩已经被他捡了回去。 当初为什么要将它捡回去?傅承逾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今地上的看着碎片,他的心从未如此害怕过。 这件事在朝堂上并没有溅起什么水花,很快就销声匿迹。 但傅承逾的日子却因此天翻地覆。 他动用自己的所有人脉,去海上打捞尸体,却一无所获。 那海实在太大了! 傅承逾从最开始的执拗,到最后不得不放弃,被迫接受她的死亡。 …… 三年后,京洛。 西域马队进城,驾驶庞大。 最中间的马车里,车帘被掀起小小一角。 顿时有一股冷风灌入。 随行的裴远辞掀开马车的帘子,一阵冷风灌入。 刺骨的北风让裴远辞不由得打了个颤。 他连忙放下车帘,看向身边一袭红裙的女人:“桑黎,这京洛比西域还冷,我真难想象你以前是怎么在这生活这么多年的。” 女人慢慢张开眼,珠帘遮挡下的眼漆黑明亮。 “我也不记得了。” 洛桑黎患有痴症,能记得的只有这三年在西域的事情。 再多的,她只记得自己有一个丈夫,叫宋子秋,是京洛人。 其余,一概不知。 裴远辞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没什么印象,不再多问。 毕竟这一次来京洛,是为了朝拜。 而洛桑黎则是为了重回故地,看看已逝的丈夫。 裴远辞对洛桑黎翻起书折:“听说今日便是天朝新帝先皇后的忌日,一向到了这天,这位皇帝的脾性就不太好。” “等下朝拜,一定要小心。” 洛桑黎顿了顿:“新帝……名为什么?” “傅承逾。” 莫名的,这三个字她竟觉得压抑。 她抚着胸口,只当做是时间久了不适这京洛寒冷的环境。 一炷香的时间,马车驶到宫门口。 西域一行人由太监引至太和殿,一路上洛桑黎都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殿门缓缓打开。 洛桑黎下意识的朝里看,只见殿内高位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人。 男人淡漠的眼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骤然一缩。 对视间,洛桑黎平静地收回目光,跟着裴远辞走进。 到殿前,裴远辞随即tຊ行了一礼—— “西域使臣裴远辞,携圣女洛桑黎,参见陛下!” 第11章 傅承逾瞳孔骤然一缩,猛地起身。 洛桑黎! 他看着门前的女人,虽是西域的穿着,半掩着面,但依旧能看清楚容颜。 那就是让自己夜不能寐、魂牵梦萦的洛桑黎! 一瞬间,傅承逾的脑中一片空白。 震惊、喜悦、难过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而一旁的太监总管王公公亦是满脸震惊。 他跟了陛下身边两年多的时间,自是深知傅承逾对洛桑黎的感情。 傅承逾常常坐在御书房里,对着她的画像凝望。 若不是爱,是什么? 可人死不能复生。 面对傅承逾的沉默,裴远辞和洛桑黎相视一眼,有些疑惑。 裴远辞再度出声:“西域使臣裴远辞携圣女洛桑黎参见陛下!” 傅承逾这才回过神来,走到他们跟前,虚扶一把。 “你们远道而来,快快请起。” 只是他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洛桑黎。 死去的心,又开始变得鲜活,猛烈的跳动起来。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不仅没事,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将人拥在怀里。 那日夜的折磨,几乎要将他逼疯。 但面对傅承逾炽热的目光,洛桑黎感觉有些不适,但碍于身份无法说些什么。 裴远辞不动声色的站到她面前:“陛下,此次前来,我们特意为您带了许多贺礼,不日就能抵达京洛。” 傅承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脸上挂起笑:“好!” “为迎接你们远道而来,我已在偏殿设下宴席,为你们接风洗尘。” 说着,他就朝着偏殿走去。 裴远辞和洛桑黎相视,齐声道:“多谢陛下。” 众人前往偏殿。 宴席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傅承逾的目光频频投向洛桑黎的位置。 裴远辞偏头侧向洛桑黎,语气轻佻:“传言新帝深情,对已逝的皇后情根深种,我看不然。” 洛桑黎放下手里的酒杯,瞟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裴远辞皱眉,手里的酒一饮而下:“他频频看你,合着今日初见的模样,怕是对你不利。” 趁着他的话,洛桑黎向着最高处看去。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似有若无的熟悉感,顿时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自己和傅承逾之前认识? 不过一瞬,她便移开了目光。 从前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平民,怎么会和当今的天子有什么牵扯。 真是又痴了。 洛桑黎感觉心里有些闷,不知是不是这大殿的人太多,空气浑浊的缘故。 “圣女不像是西域人,倒像是个汉人,之前可曾在京洛生活过?”身居高位的傅承逾突然开口。 顿时,歌舞骤停,大殿归于寂静。 洛桑黎端正仪态:“回陛下,臣曾是京洛人,意外到了西域便扎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