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看着日记上的凌厉的笔迹,眼眶倏地发红。 江幕城,对我来说他永远没有迟到。 我在监狱抑郁症犯了的时候,每次痛苦的撞墙时,是他给我的玩偶给我支撑下去的力量。 我哑声开口:“江幕城,你永远没有迟到。” “所以不要对我愧疚了。” “嘟——” 桌子上的手机不断震动,我一瞬被拉回思绪。 下意识看向了江幕城的手机。 ——是余婉玥的电话。 我看着江幕城的手机屏幕,心底仍不由划过一丝酸涩。 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吧? 嗡嗡的铃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 我盯着屏幕上不停跳跃的‘余婉玥’有一瞬失神。 而江幕城却眉头微蹙,迟迟没有接起电话。 我诧异的看着他,心中满是疑惑。 嘴唇微张,可却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江幕城重新拨打了个电话,他声音中划过一丝疲惫。 “妈,我这周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声音微顿:“要是忙的话,就别回来看我了,我和你爸都好好的。” 转声她又开口:“你和婉玥她……” 江幕城听到她的话,面色微凝。 半晌,才开口:“婚礼的事情,我会和她道歉。” 江幕城话音一落,我便诧异的抬头看着他。 他没有和余婉玥结婚? 为什么? “唉……” 电话那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你啊,就和你爸一个样,亏欠别人不得。” 江幕城听着她的话并没有做声,神情淡淡的好似一切都不能惊扰他。 可我听到这句话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亏欠? 是因为……我吗? 一瞬间,我的呼吸好似被剥夺了般,哑哑的开口:“江幕城,你没必要因为我……” 失去自己的幸福啊。 我本来就已经烂在泥里了,你和我不一样…… 想到这里,我的眼眶倏地泛红。 一阵窸窣的声音倏地将我的心神拉了回来。 江幕城挂了电话,久久伫立在窗边。 阳光从拉开的窗帘缝隙间溜进房间,暖洋洋地洒在他的背上。 我看着,江幕城静默地站立了良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下一秒,手机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一条新消息跃入眼帘。 【幕城,你先去安时意的家附近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为她的证据。】 【卷宗的事情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江幕城眉头一紧,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迅速转身离开了公寓。 倏地,一道亮光将我的身体吸住。 再睁眼已经是到了兴旺商店门口。 老板看了一眼江幕城,开口:“要买什么?” 江幕城将我的照片放在柜台上,哑声开口:“我想问问4年前的事情。” 老板看着我的照片却突然轻嗤:“安时意?” “那个杀人的疯子?听说死了,你问她做什么?” 商店老板似乎不想再多和江幕城多说一句,转声对着其他人说。 “那个五块啊。” 江幕城定定的站在那,似乎还想问些什么:“老板……” 老板却叹了口气:“这年头谁愿意和杀人犯有那么多接触啊?” 再次听到‘杀人犯’这个词,江幕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她不是杀人犯。” 老板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下,半晌,开口:“她不是杀人犯,是什么?” 江幕城双拳紧握,死死的看着他。 第一次,能言善辩的大律师也有了哑口无言的时候。 却是因为我是不是杀人犯的事。 我看着江幕城的模样,心中动容,可更多的是酸涩。 我哑哑开口:“江幕城,别再为了我费心了……” 第17章 可我的话却像是被空气稀释,江幕城他却始终听不到我的声音…… 一瞬间,挫败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江幕城离开商店后,眼睛看向天边,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嘴里喃喃。 “安时意,我一定会证明的清白的。” 我听着他的话眼眶倏地一红。tຊ 不管是生前,还是现在,江幕城始终坚定的站在我身边。 我看着他哑声开口:“江幕城,我相信你。”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我的声音,我抬头看向他时,他的视线正与我对上。 我看着他,不由呼吸一窒。 想靠近他,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硬生生止住了。 我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嘴里喃喃:“江幕城,哪怕是现在,我明明可以时刻看着你了。” “可我却不敢触碰你。” ‘嘟’的一声,一瞬将我的思绪拉回。 是余婉玥的电话。 江幕城蹙了蹙眉,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 半晌,电话那头传来余婉玥的声音:“幕城……” 可还不等余婉玥话说完,江幕城便开口打断:“我去你家找你。” 说完,江幕城挂断了电话,转身上了车,我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引擎轰鸣间,雨沿着车窗蜿蜒而下。 半小时后,余婉玥公寓里。 她正拿起玄关处的鞋子,嘴角温柔:“幕城,我原先我打的电话你一直没接,结婚……” 江幕城看着她眸色淡淡:“我们不会结婚的。” 我听着江幕城的声音呼吸一窒,诧异的看着他。 江幕城,为什么? 你的幸福,就在眼前,为什么不把握住? 明明我喜欢的人不结婚了,我应该更开心才是,可心头却是愧疚更甚。 余婉玥那天的话久久在我耳边回荡。 她说:“安时意,等你变得更好了再回来。” 可我不能,我也不想成为他和余婉玥之间的罪人。 我下意识冲到江幕城面前,喊道:“江幕城,不要!” “你这样……我怎么还得起你对我的好?” 可是江幕城站在我面前却是无动于衷。 “为什么?江幕城,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期待我们的婚礼!” 余婉玥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瞬间将我拉回心神。 江幕城眉头微蹙的看着她。 半晌,他才开口:“那天试衣间外的监控我看了。” 余婉玥看着他,满眼痛色:“幕城,我们只差一步就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江幕城眼神低垂,声音里满是愧疚:“我们亏欠安时意的太多。” 他双拳紧握,安时意被冤枉的事情像是潮水般涌了上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半晌,他干涩的开口:“我希望你幸福。” 余婉玥听着他的话面色突变,眼眶泛着红色:“可是,我不和你结婚我又怎么幸福?” 江幕城眼神微顿,半晌,哑声开口:“婚姻,并不一定能给你带来幸福。” 余婉玥却突然笑出了声:“是吗?” “是不能给我带来幸福,还是因为你江幕城对安时意的愧疚?” 我听着余婉玥的声音猛地抬头,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过往的种种像是走马灯一般在我脑中浮现。 他们在客厅看着我的日记,江幕城冷漠的神色。 以及我最后溺水时的释然。 可是,江幕城。 对我没必要这样的。 这个时候我反倒希望他能够为了自己的幸福更加冷血一点。 可下一秒,江幕城的声音却将我的思绪打断。 “是,但不仅仅是因为我对她的愧疚。” 第18章 我听着他的话愣在了原地,紧紧的盯着他面上的神色。 可他神色除了歉意,我在其中察觉不出一点异常。 余婉玥倏地苦笑:“好好好。” “我知道了,你走吧。” 话音刚落,余婉玥溃败的跌坐在地上。 江幕城想伸手将她扶起,可手伸到了一半,却收了回来,握成了拳。 ‘砰’ 门猛地被关上了,我不由被江幕城牵扯着离开。 办公室内。 沉静而昏黄的灯光,洒在江幕城专注的脸庞上。 他手中轻轻翻动着我的日记,他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痛意。 江幕城拿起笔,在日记本新的一页写下。 ——安时意,我和婉玥没办法结婚了。 我说,我不爱她。 可是安时意,我不是我不爱她,而是我不能爱她。 江幕城的笔触突然一顿,苦笑道:“我和她都伤害过你。” “如果继续幸福下去……” “我不知道,我和那群伤害你的人渣又有什么差别。” 我听着他的话呼吸一窒,眼中似乎有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哑声开口:“江幕城,别这样。” 我冲过去,用手遮住他即将落下的笔触。 可他的笔像是一根无形的利刺穿过我的手心。 落在了纸上, ——对不起,余婉玥。 我怔怔的看着他,心头一阵苦涩。 我嘴里喃喃:“江幕城,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而不是你的负担……” 我看着江幕城,心头倏地涌上了一股无力感。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屏幕闪烁着的名字——周立。 “喂?幕城,谢斌文曾经是不是和安时意出狱后的案子有点关系啊?” “最近又抓到了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了。”周立的声音顿了顿,“是我们误会她。” 周立的声音好似在我耳边虚化,里面的内容我窸窣听不清。 可‘谢文斌’两个字却像是噩梦般,紧紧将我箍住,让我喘不过气来。 也许是曾经的伤害过甚。 记忆中的阴霾,无数次的欺凌与威胁。 让这个名字成了我心底难以磨灭的伤痕。 而下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