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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寒凉,温明溪夹菜的手一僵。 “阿玄,你……你在说什么?” 段瑾玄目光深深,望进她眼底:“温明溪是何时知晓她就是大理寺卿府走失的女儿?她又为何会给你留下封信?” 他说着,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继续问,“她为何说不想让你手上再沾上她这条肮脏的命?秋洛瑶,你对她做了什么?!” 凤仪殿内一片沉静。 温明溪望着沉声质询的段瑾玄,哑口无言。 她目光落到那纸上,字迹熟悉。 温明溪如何都没想到,这封本来留给秋洛瑶的信,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她的替身——自己的手中! 她也不知道段瑾玄此时这般严肃质问是真的想罚秋洛瑶,亦或是被人蒙骗的恼羞成怒。 但此刻,她就是秋洛瑶,她能做的,只是为‘自己’遮掩! 温明溪收回了视线,看向段瑾玄:“阿玄,你只因为她的一封信便玄疑我吗?她不是我胞姐这件事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我又能对她做什么?” 段瑾玄看着她眼,心里莫名有些烦闷。 看着段瑾玄略有些不耐烦的脸,温明溪想到自己的私心,她放下筷子开口:“阿玄……我想回家。” 闻言,段瑾玄一怔,皱眉:“不是才省亲不久吗?” 温明溪顿了顿:“这次我想在家里多待些时日。” “你当中宫是什么地方?温明溪已死,没人能再代替你待在这了。”段瑾玄倏地起身,“莫要胡闹。”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而这一幕落在温明溪眼里,只是段瑾玄对“秋络瑶”无理要求的婉拒。 “温明溪”已死,秋络瑶再没了替身,所以不能再为所欲为。 果然,她的作用不是杀人,就是替身。 梨花木桌前,温明溪半低着头,露出个苦笑来。 所以,段瑾玄失眠的缘由,其实是不能用她的自由来换秋络瑶的自由了吗? 郎情妾意,若是段瑾玄知道他心爱的秋络瑶现在被囚禁着,该是会很焦急的吧。 宫人们撤了饭菜,温明溪不准他们伺候,一个人在屋中换了黑衣。 她的轻功比秦刹还好,悄无声息的,她离开了中宫。 温明溪其实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那皇后的服饰穿了一天,压得她喘不上气。 她坐在瓦檐上,抬起头望着那轮残月。 忽的,远处传来缓重的脚步声。 温明溪躲到阴影处,完美地隐在黑暗之中。 那脚步声的主人却是段瑾玄。 他未带一个侍从,孤身一人离宫。 这么晚,他要去哪? 温明溪有些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她一路跟着段瑾玄来到了行王府。 看到行王府的匾额,那晚的记忆又重新涌进温明溪的脑海。 段瑾玄走进王府内,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直直走向温明溪的院子,站在那间屋外,他伸手想要推开门,却又迟疑地放下。 这个动作就这样重复了三四次,躲在屋顶的温明溪看得皱了眉。 她发现,她越来越不了解段瑾玄的心思了。 段瑾玄站在门前,想要再看看温明溪生活过的屋子,却又忍不住想起那晚推开门看见温明溪毫无气息的模样。 终是推开了门。 秦刹将这里清理的很干净,那地上的血迹若不仔细看,必定是看不出来的。 他在八岁那年捡到了五岁的温明溪,那时她被乞丐抓住,一张小脸上全是泥巴,乞丐正打算把她卖给人贩子。 但她性子倔,一滴眼泪也不肯掉,只是死死咬住人贩子的手。 十几岁的秦刹对他说,这是个好苗子,不会哭,便能应对这世间中很多残忍的事。 于是他挥挥手,让秦刹去杀了那个人贩子,救下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