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失去了白天黑夜的概念。
时不时的非人折磨让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地上是从我身上渗出的血迹,身旁,是无声无息的柯郁青。 我一点点挪到他身边,费力的拉住他的手。 “郁青,你醒醒好吗?” 我喉间像是哽了团棉花:“如果你真的死在傅寒夜手里,你要我怎么办……” 这时,仓库的门突然开了。 傅寒夜一步步走近,站定在我面前。 我慢慢抬头,逆光让他的脸在视线里模糊不清。 我看着他,心尖尽是酸涩。 “傅寒夜,求你……放过郁青。” 傅寒夜看着我满是血迹的手,眉头狠狠皱起。 他冷声道:“听翁灵说,他是你的丈夫?” 我无力的张了张嘴,却没有解释的力气。 傅寒夜漠然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偏了偏头,朝后头的人吩咐。 “把他们丢去公海,生死由天。”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突然哑声开口:“傅寒夜,我们是真的站在对立面了。” 傅寒夜身形一顿,随即朝前走去。 “本来就不同路。” 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我再也忍不住的陷入了昏迷。 当我的意识再度清醒,耳边是张叔夹杂着怒意的咆哮。1 “止不住血?那你们想办法啊?不管怎么样,都要救她!” “什么血癌!她才二十七岁!怎么会得这样的病!” 我勉力睁开眼,看着跟医生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张叔,再看眼前的环境,便什么都明了。 我获救了,但我癌症的事也被彻底暴露。 痛苦地闭上眼,我声音嘶哑难听。 “张叔,别为难他们了。” 张叔倏然转过头来,向来严肃的眼里,竟带着泪意。 “季沅满!你糊涂!要不是这次的事,你还准备瞒我们多久?” 我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张叔,郁青呢?他怎么样了?” 他在我身边坐下,说道:“他底子好,早就醒了。” 我心神骤然松懈些许。 张叔又沉沉开口:“这次任务失败,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 “上头让我去明天去北京,商讨对傅寒夜的抓捕力度。” “这样的叛徒,我们绝不能放过!” 我难受的闭了闭眼,才慢慢开口。 “张叔,傅寒夜的父母葬在青河村边上的坟地。” “四月十七,是他们的忌日,傅寒夜应该不会错过。” 张叔眼睛一亮:“好,我会派人去守着,你先好好养病。” 他临走时,又说道:“沅满,你的病,还是你自己亲口跟你爸妈说吧。” 我苦涩笑开:“好。” 等门关上,病房里一片寂静。 我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自嘲又苦涩地喃喃出声。 “傅寒夜,我为什么还是不愿相信你会变坏呢……” 在我受伤后的第四天,我伤口的血终于止住。 而柯郁青也来了我的病房,他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沅满,这是还待在巴沙岛的同事传回来的。” 我下意识转头,就看见屏幕上,傅寒夜和翁灵坐在昂贵的敞篷婚车上,脸上尽是幸福的笑意。 这样美好的画面瞬间刺的我眼睫一颤。 这一瞬,我突然想起我跟他结婚那天,他曾问过我一个问题。 “沅满,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我还记得那时我回答的事:“傅寒夜,我们是一体的。” “如果你真的做错了事,我愿意跟你一起受罚。” 我咧了咧嘴角,原来誓言真的有效力。 罚我识人不清,罚我永失所爱…… 我胸腔里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 下一刻,我的鼻腔和嘴里不住的溢出鲜血。 柯郁青惊的站起身来:“沅满!你等着,我马上去叫医生。” 他转身就想朝外走,却又顿住了脚步。 我痛的蜷缩了身子,却听见他讶然的声音:“阿姨?” 我惶然抬头,正对上我妈绝望至极的泪意。 她扑通一下瘫软在地,语气破碎的不成样子。 “沅满……你跟你爸,都要丢下妈妈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