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激起千层浪。
更何况还是段时榆这样张扬肆意的表白,很快就引来围观。 就连谢无衍也抬眸看向了站在一起的两人,眼神晦暗不明。 李瑶瑛压下心底错愕,无奈踮起脚尖,在段时榆耳边说:“时榆,别闹了,要下不来台了。” 段时榆却将海棠花递给她,眉眼一笑:“诸位见笑,我方才开了个玩笑。” “我与瑶瑛在疆场认识,是莫逆之交,我是来陪瑶瑛好好游玩西湖的。” 此话一出,远处不少贵女,看向李瑶瑛的眼神中带了几分鄙夷。 “前有佛子帝师,后有少年将军,李瑶瑛这个狐媚子,不知羞,贯会勾搭人。” “尚书之女跟舞妓一样,搔首弄姿!” 贵女们低声密语,说得小声却字字咬得极重。 船上,谢无衍逆光而站,身着一袭白色素衫,腕间依旧戴着一副手串。 他冷冽的声音陡然响起:“谢某还要打坐念经,恕不奉陪。” 说罢,转身离去。 贵女在后接着私语—— “帝师果真像不染俗尘的佛,连光都格外眷顾他……” “那可不,帝师可是凌云寺第一佛子,还修出了法相金身,几乎和神佛无异了。” 而李瑶瑛恍若未闻,眼中只有谢无衍逐渐远去的背影。 心里又涌出了希望。 方才段时榆说要追她时,谢无衍立马就看了过来。 那是不是代表,谢无衍对她还是在意的? 一想到这,李瑶瑛的心就忍不住欢呼雀跃。 想到这个可能,她简单和段时榆说了声后,就朝着谢无衍离开的方向跟去。 西北方,禅房。 袅袅香火中,谢无衍低眉敛目,口诵佛经,似悲悯众生的佛。 相比三年前,现在的他,更显佛性,也更让人心安。 李瑶瑛站在门外,闭眼聆听梵音。 香火燃尽,木鱼声停。 谢无衍双眸微阖,淡声发问:“李小姐,您找谢某有何贵干?” 音如佛珠,在她心上滚落。 李瑶瑛忍不住开口:“无衍,我想跟你谈谈……” “若想聆听佛法,李小姐可去凌云寺等候。” 谢无衍蓦然打断她的话,声如寒泉,带着一丝寒凉。 李瑶瑛愣住,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袅袅梵音。 等反应过来,寒意透过脚心,直袭她的心尖,寒冷刺骨。 不论从前还是如今,谢无衍都身份矜贵,时间宝贵。 可即使他们没有了男女之情,就连谈谈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昔日能使她安心的檀香,此刻却搅得她心乱无比。 李瑶瑛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抓不住谢无衍的无力感。 悲伤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天都快黑时,段时榆过来叫她:“瑶瑛,灯会要开始了,我们该走了。” 李瑶瑛这才迈着发麻的脚,跟着段时榆离开。 之后的几日,她还是没有机会和谢无衍解释。 不过好在有了段时榆的陪伴,让她不再形单影只。 …… 三日后,众人启程返京。 李瑶瑛手伤未愈,独自站在桥上眺望远方。 而段时榆也站在一旁陪她,突然,他望着桥下开口。 “还以为谢无衍那样修身的佛子,是要常伴青灯古佛的,没想到……他竟也有佛心微动时。” 闻言,正在发呆的李瑶瑛寻声望去。 就见,谢无衍将快要摔倒的时新雨揽在怀里,身躯相贴,那么亲昵…… 李瑶瑛心里的窟窿开始隐隐作痛,从前在一起时,就连牵手都要隔三天,更何况拥抱这么紧密的事。 谢无衍是一个不染红尘的清冷佛子。 却被时新雨拉入红尘,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真实活着的人。 除了爱,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变成这样。 李瑶瑛不由得怀疑,当年他们在一起时,谢无衍是真的爱她吗? 还是只是因为责任? 段时榆将她失神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眼神微黯,但转瞬又很好的掩下去,温声询问:“可是手又疼了?” 说着,就轻轻扭过她的肩膀,细心检查她的伤势。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暧昧的气息,李瑶瑛有些不适,想退后。 却莫名觉得周遭温度骤低,冷得有些瘆人。 她倏地抬眸,就见谢无衍站在两米之外。 他目光森冷,紧盯着段时榆正握着她的手,轻轻地给她呼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