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悔己摔落在厚重的毛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门外的侍从轻轻叩门询问:“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你们离远些。” 谢悔己沉声回应。 视线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 为了方便为黎浅上药,她的衣物是宽松的,只微微一动,衣襟便滑下肩头。 黎浅顺着谢悔己的视线,发觉自己光白的大半个肩头,忙用被子盖住。 瞪圆了眼,望着谢悔己怒斥道:“你个登徒子!我要叫侍卫来抓你!” 她方才才醒,心中慌张。 并未注意门外的人叫他什么,根本不知眼前人是当朝皇帝。 谢悔己站起身,欺身上了床,红着眼抓住她那纤细的手腕。 “你不认识我?” 黎浅神色恐慌地想要挣开:“放开我!我根本就没见过你!” 身子本就还虚弱着,平日里也因吃得少力气本就不大,她的奋力挣扎在谢悔己眼中宛如挠痒痒。 “阿鱼!阿鱼!快来救我!” 黎浅吓得眼睛都红了,一边想要将谢悔己推开,一边呼唤阿鱼。 谢悔己动作一顿。 她不记得自己,却记得阿鱼。6 但阿鱼已经死了,她也忘记了? 谢悔己松开她的手,黎浅裹紧被子紧紧贴在墙上。 “我的阿鱼呢?她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说着,黎浅的眼更红了,声音打着颤。 谢悔己皱眉:“黎浅,你不用害怕,我是你的夫君。” 闻言,黎浅眼中防备却更甚。 “骗子!我还有一月才方及笄,怎的就许了夫君?” 谢悔己一愣。 黎浅早已及笄,在三年前,二人初遇之后不久。 这才意识到,黎浅或是失去了这三年的记忆。 在她的记忆中,她还是三年前的黎浅,与阿鱼相依为命,未曾见过他谢悔己。 原来她醒来的代价是:忘记他的一切,不愿再与他相遇。 黎浅最大的心病就是他。 谢悔己忽觉喉间无比干涩。 可心中亦有一丝庆幸。 失去这些记忆,对他与黎浅来说,也算不得坏事。 至少人还在,至少他尚可补救这段感情。 谢悔己看进黎浅惊慌失措的眼。 “我未骗你,今日已是辰未十二年,你已经及笄三年了。” 黎浅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分明就还未及笄,我记得可清楚了!” 谢悔己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映出她的面庞。 “前些日子遭奸人算计,伤了脑袋,或是失了些记忆。” “先帝两月前为你我赐婚,你已经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黎浅怔怔地看。 镜中人的确比记忆中的自己长开了不少,只是脸色苍白的过分,病态的白。 难道真如这个人所说,她真的因为生病而忘记了许多事情? 黎浅一愣,眉头稍松,可还是不全信。 谢悔己坐在床边,朝她伸出手。 黎浅想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墙,退无可退,只紧闭着眼。 谢悔己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叹一口气。 其实黎浅能见眼前男人目中的感情,可她心底里不知为何…… 即有些心疼,又有些抵触。 黎浅咬了咬唇,开口说。 “那你把阿鱼叫来,我信她的。” 谢悔己微不可查地僵了僵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