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阿玉叮嘱她这路的危险,就算那日她没有被拦下来,真跑上了这路,怕是会没了小命。 所以,荣夜带她走这条路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弃怀着疑惑,小心翼翼地跟着走。 沈家不说大富大贵,但是养父养母从小待她如亲生女儿,她哪里受过什么苦? 沈弃坚持着走了大半段路后,走不动了。 “荣夜,我脚疼。”她不走了,直接坐在一旁的石块上,仰着脸看向男人。 “这就累了?”荣夜转身看向她:“那天不是还想着一个人往这里跑?” “……”难怪他带路走这里,原来是还记着自己逃跑的事儿,故意折磨自己呢。 沈弃心里来了气,那日温泉强迫的记忆一下子又涌进脑海里了,她咬着牙不说话。 荣夜被她瞪着,随手拔了根草玩儿,懒散地问:“现在还要不要我带着你走?” “要。”沈弃压着怨气说。 “求我。”荣夜把草叼在嘴角,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求你。”沈弃喘着气,平复胸膛的火气,顺着说道:”我错了。” 荣夜问:“错哪了?” “我不应该不识好歹,在出门的时候,你问我要不要骑着你走,我不该拒绝。” 这蛇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着实可恶。 “真心的?”草根轻晃,他笑得浪荡。 “嗯。”沈弃闷闷地说。 吐掉草根,男人上前俩步,朝少女伸出了手掌。 而沈弃毫不犹豫地把手搭了上去,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 她说:“走吧。” 下一秒,俊俏的男人变成了黑蛇。 第13 章 煞神 “蒲奴,你在看什么?”肩膀突然搭上一只手,蒲奴的视线从远处少女身上收回,扭头便是同伴一脸的戏谑。 “没什么。”蒲奴推开肩膀上的手,再次抬眼看向远处时,除了卖着糖葫芦的小贩,哪里还有少女的身影。 是他看错了吗? 蒲奴的睫毛微垂,敛下心中思绪。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村了。”同伴说完,提溜着酒葫芦,喜滋滋地走远了。 ”好。” 蒲奴走前在望了眼卖糖葫芦的小贩,他想,也许是他看错了。 自从送那少女给蛇神后,村里当天夜里便落了一场大雨,久旱逢霖,家家户户都喜上眉梢,死气沉沉了多年的村子,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与此同时,大伙也更加相信蛇神的存在,更加敬畏蛇神。 那棵圣树下香火不断,每日都会有村民去祈愿,絮絮叨叨自己的欲望。 —— “好吃吗?”荣夜看着眉眼弯弯的少女,忍不住打趣道:“给夫君也尝尝。” 沈弃一听这话,将手里的糖葫芦一转,离他远些了,笑道:”你不知道自己去买吗?” 她才不要和这蛇妖共食一物,沾染他的口水不说,谁知道这蛇妖会不会传染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虽说他们亲嘴也好多次了,但是那都是不得已的情况,在有选择的条件下,当然是对他避而远之了。 “钱财都在阿弃手上。”荣夜弯腰,想要咬上她手里的糖葫芦。 “给我的就是我的,别想打它主意。”沈弃后退,握着糖葫芦的手往后一背,躲过荣夜凑上来的嘴。 男人从帷帽吹落的纱帘下瞥见少女眼尾的狡黠。 沈弃低头,透过纱帘,对上他含春的眼眸,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死蛇妖,惯会以色惑人。 殊不知在过去百年里,凭着这张脸,欺骗了多少无知少女,玩弄她们的真心,然后像踹垃圾一样一脚踹开。 “算了。”沈弃抿了抿唇,打算把糖葫芦给他吃。 但刚准备递给他,背在腰后的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外力,伴随一声“喵呜”,手心便落了空。 沈弃惊愕地转身看去,只见一只黑猫咬着她的糖葫芦跑向了角落里一位穿着破烂的道士。 “姑娘,抱歉。”那道士从黑猫身上拿过糖葫芦,朝沈弃走来。 他身上背着一把桃木剑,腰间挂着酒葫芦,画着符纹的黄符贴在破烂的道服上,随着他的走动摇摇晃晃,看起来会被吹落,但几米的路程,始终牢固地粘在他身上。 “这猫儿淘气,失礼了。”道士笑着,狭长的眼睛眯成tຊ一条线,里头透着精光。 令人心生不喜,仿佛多看几眼,便能从中感受到被算计的滋味。 “这糖葫芦…”他把糖葫芦递向沈弃,她刚准备伸手接时,一只大手率先拿过了糖葫芦。 沈弃顺着看向手的主人,他眼尾一挑,抬手就把糖葫芦往后一扔。 “脏了。”荣夜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在下考虑不周了。”道士摸着胡子哈哈一笑,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敌意。 ”喵呜。”这时,长着一双碧眸的猫儿曲起尾巴,拿脑袋蹭着沈弃的腿,发出粗噶的喵呜声。 沈弃:“……”,她低头撞上猫儿圆滚的眼睛。 它或许是在撒娇吧,但是它的声音和长相实在是大相径庭了。 这叫声……实在算不上软糯。 “它很喜欢姑娘。”道士把目光看向沈弃,“弄脏了姑娘的糖葫芦,实在抱歉。” “要不……”说着,道士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我送姑娘一张护身符吧。” “这符啊,避鬼邪,退妖魔。” 画着符文的黄符夹在道士脏污的指间,随风晃动,等了一会儿,见沈弃没接,道士手指一曲,抬眼看向她身旁的荣夜,笑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姑娘身旁站着的公子看起来便不是平庸之辈,想必姑娘有他护卫,是用不上我这护身符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倒提醒沈弃,她身旁不就是站着个蛇妖吗? 蛇妖都是真的,这黄符万一有用呢? ”用得上。”眼看着黄符要被收回了,沈弃一把抽过黄符,笑得柔和:”那多谢您了。” ”也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在下李自山,略懂些术法的除妖道士。”李自山咧嘴一笑,黑猫从沈弃脚边离开,跳进他的怀里,他一把抱住。 他抱着猫儿,离开前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荣夜,然后摇着头走了。 沈弃握着他送的黄符若有所思,在抬头时,他已经走远了,只听见人群中传来他的疯笑声:“要归家,无归路。” “归路何处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知道是……”接下来的话听不清了。 “丢了。”沈弃还没回过神,耳边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 反应过来时,手里的黄符已经转到了他的手上,被他毫不留情地揉成一团,然后像那糖葫芦一样,被丢远了。 沈弃:“……” ”你凭什么丢我的东西?” “我想丢就丢。”荣夜冷笑一声,见她气恼了,手越过纱帘捏住了沈弃的腮帮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