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分明地看到他解释时,程锦曦眼里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发,打算打开门去院子里透透气。 却不想又看见程锦曦在院中浇花的身影。 她感应到他的视线,回过头嫣然一笑:“这些花快死了,有时间可要多带它们出去晒晒太阳,可不能被一直被圈在大院里。” 晏啸霆听到这话,心中却暗暗将眼前有些颓靡的花与眼前的程锦曦对号入座起来。 是啊,她这么不受拘束的女孩,又怎么会甘愿,整日和其他日日盼君归的家属那样,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盼着军务繁忙的另一半,抽出少得可怜的时间去维系短暂的温情? 第18章 况且,当初在婚宴上将她包装成首长夫人也只是临时之计。 如今戏演完了,他倒是差点出不了戏了。 或许,他不应该耽误她。 “嗯。”晏啸霆淡淡点了点头。 程锦曦看着男人一反前几日笑颜常挂,变为初见时冷峻的样子,心里一紧。 尽管她知道,那些温柔可能也只是在戏里,可如今,心里还是会有落差感…… 竟然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算了,先把自己的事业顾好吧。 程锦曦甩了甩头,走出了大院。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程锦曦的程黑鸭就在方圆百里内打响了名号。 竟还有许多外地慕名而来的食客,特意坐火车来买走好几斤带回家。 ![]() 程锦曦每天晚上都坐在床上一遍遍数着当天的收入,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这天晚上,她把钱和账本核对好,关上抽屉。 心中计算着,开店的启动资金应该差不多够了。 等她到时把店规整好,生意走上正轨了,她就找个房子搬出去…… 想着,她吹灯躺下正打算入睡。 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她掀开被子打开门想去客厅倒杯水。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右边的房门,见是紧紧关上的,这才放心走出去。 自从收到礼物的那天早晨之后,晏啸霆就减少了回军属院的频率。 也不像刚开始她住进时那样,每日早早回来了。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初识时的状态。 他也回到了她眼里那个高不可攀、威严冷峻的晏旅长。 屋子里没有点灯,程锦曦伸出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着。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她小心翼翼凭着记忆找到了茶几的位置。 通过触觉摸到了茶具,她提起茶壶刚将它提起,却不料茶壶底就打到了贴着的玻璃杯。 ‘啪嗒——’ 清脆的破裂声响彻在寂静的空气里。 程锦曦条件反射地吓得一颤。 她扶着茶几边缘缓缓站起身,却不敢挪动半步。 因为她有夜盲症,压根没办法看清碎玻璃到底在哪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墙上的西洋钟秒针咔哒咔哒地绕了一圈。 才短短一分钟,她就觉得度日如年。 程锦曦不甘心地开始尝试移动步子。 顺利地在没有玻璃的方向迈出了第一步,她心中一喜,快速迈出第二步。 怎料下一秒,一股刺骨钻心的疼痛就顺着她的脚底拉扯住她的神经。 “啊……”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咬着唇蹲下身子想去触碰自己受伤的脚。 可她堪堪只蹲到一半,身体却忽然悬空了? 紧接着,她就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程锦曦将自己紧闭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抬头,在微弱的月光下隐约看见面前晏啸霆线条流畅硬朗的下颚。 男人细微的呼吸声打在她的耳畔,她的耳廓忍不住开始发烫。 继而,晏啸霆一掀脚将玻璃渣子踢到一边,抱着她快步走回了次房。 程锦曦始终屏着呼吸,不敢抬头看他。 嗅觉被无限放大,他身上的阳光馨香味紧紧包裹住了她。 “怎么这么不小心?” 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随着灯的亮起,在房间中突显。 程锦曦一低头,见晏啸霆正单膝蹲在床边,眼眸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第19章 这个角度看他,更俊朗了是怎么回事? 程锦曦一怔,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在心里暗暗骂了句,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花痴的自己。 煤油灯的光晃了晃,程锦曦定睛一看,却见晏啸霆竟然还是光着上半身! 这可真不能怪她花痴,前世几十年她只和阮烨霖那一个男人接触过…… 哪见过如此令人讶异的身材…… 程锦曦眼睛像触了电,忙不迭移开了视线。 在荷尔蒙的刺激下,脚心的伤竟然也没那么痛了。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把你吵醒了……”程锦曦结结巴巴地开口。 “没事,我本来也没睡着。”晏啸霆低下头,将她的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疼吗?忍不忍得住?”他眉头紧锁地看着她脚心那道刺目的伤口。 程锦曦咬了咬牙:“不疼。” 晏啸霆抬起头,眸光深深:“锦曦,其实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逞强。” 闻言,程锦曦愣在了原地。 前世,她照顾了阮烨霖一辈子,遇到了什么困难也习惯了自己咬咬牙挺过去。 也从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程锦曦心底似乎被柔软的丝缎围绕,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也可以不用硬撑,掩饰自己的痛。 她静静注视着晏啸霆从床头柜地抽屉中拿出纱布和碘酒,细心认真地为她清理着伤口。 脚心的痛感都似乎被他轻柔的动作缓解。 静谧的空气中,男人缓缓叹了一口气:“今天是我的疏忽,忘记给你留灯了,下次如果你想喝水我帮你去倒就好。” “没关系……”程锦曦缩了缩脚,下意识地拒绝。 晏啸霆却蹙眉凝着她:“锦曦,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拒绝我的话了。” “可是……”程锦曦将脚从他腿上收回,别扭地移开了视线:“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是假的,我怎么能心安理得接受你对我的好呢?” “万一你以后遇到了相爱的人,她肯定也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 “你就这么避讳跟我扯上关系吗?”晏啸霆的声音染上几分挫败和急切。 程锦曦的手颤了颤,心里想反驳,可嘴却怎么也没勇气张开。 那段几十年的失败婚姻要说没有给她留下阴影是不可能的。 她也不敢再轻易对一个人付出感情,也不敢再轻易接受他人的示好。 她害怕最后会重蹈覆辙。 面前的男人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程锦曦眼前的光遮出一道黑墙。 “其实……我……”晏啸霆深深凝着程锦曦的脸,刚想诉之衷肠。 ‘叩叩叩——’ 敲门声霍然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皆收回只差一步就要脱缰的情绪。 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