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枫没多想,只恨男女有别,他不能抱起她,送她回去。
“咿~” 谢长宴坐在马车里,在等墨竹去拿公文。 忽然听见马车外的李管家小声惊呼了一句。 “何事?” 李管家脑袋一懵,战战兢兢的上前答道,“回大人,奴才可能是年老眼花了,刚刚竟然看见孟姑娘在前面路口,这揉眼的功夫,人竟然不见了。” 谢长宴顿了顿,撩开帘子下车。 大步向后面的路口走去。 “让墨竹拿上公文先去。” 李管家想跟,被一句话砸了回来,弱弱的回了个是。 大人总是这样,一见到那孟姑娘,理智都没了。 孟知溪站在门口送走了何青枫。 看了眼不太熟的家门,只觉得心太累。 深呼一口气,她正欲迈步进门。 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孟知溪吓的魂都丢了,拼命挣扎着。 见力气抵不过,她就张嘴朝着那人的手上咬了一口。 “嘶。” 谢长宴一抽气,孟知溪就知道是谁了。 这片刻的空,她也被那人拉到旁边一个没人的小胡同里。 谢长宴这才笑着抱怨,“人不大,劲还不小,我要是不出声,你这一口,还不咬下我一块肉来?” 孟知溪惊魂未定,毫不客气的怼道,“大人可怨不得别人,正儿八经的招呼不打,偏偏学那小人行径,挨了亏,那也是该。” 谢长宴就喜欢她在自己面tຊ前这张牙舞爪的小模样。 真实不做作,比之前那拒人千里的态度好多了。 哄人一样,他盯着她乐道,“是是是,这亏我认,咬也让你咬了,气可消了。” 孟知溪不想与他这样说话,显得他们怪熟一样,于是索性装作默声不语。 这样无趣一些,他或许还能早日厌烦了她。 见她不说话,谢长宴索性动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 孟知溪立马向后退了一步,“干嘛?” 谢长宴笑道,“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也不行?” “刚刚不是都走到谢府了,为何转身又走?” 听他说这话,孟知溪就判断他刚刚没亲眼看见自己,否则定能认出来何青枫。 “我又没想去谢府,只是在家门口随意走走罢了。” 说完孟知溪又察觉不对,“敢问谢大人,你是如何知道我搬家的,还有这次父亲大人的升任,是否和你有关?” 心中一连串的疑问,孟知溪都想从他这里听到一个答案。 “大人若是想从孟家这里入手,那我劝大人早日收了这心思,我自小主意大,不听管教,不愿之事,谁都做不了主。” 谢长宴耐心听她说完,才道,“你是因为这些事才不愿意见我?” 这几日,绣坊那边,凡是谢家的差事,孟知溪全都推拒了。 谢长宴听了罗姑姑汇报,也没让人把她逼得太紧。 只不过她不愿意来谢府,他就只能来这里找她了。 “孟家搬家之事,朝堂上多位大人,包括我,全都收到了请柬,至于令父的升迁,那是户部之事,我从不插手。” 孟知溪一直盯着他看,谢长宴神色认真,听着倒不像是假话。 也是,她有什么资格啊,让堂堂首辅大人为她破例,玩弄朝堂,随意提拔官职。 这一切,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想通这一点,孟知溪也不愿意多聊,扭头就要走。 谢长宴却拉住她,“我不会来打扰你,不过绣坊的差事,你该领的还是要领。” 孟知溪沉默片刻,才道,“我份内的事自然不会落下,但谢大人的其他要求,我一律不能答应,谢大人自己能做到吗?” 直到踏进家门,孟知溪都没等到身后人的回答。 她知道自己的拒绝,也就是石子投进了湖底,了无音讯。 怕是从她被谢长宴瞧上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落入圈套,成为人家的囊中之物了。 谢长宴现在有耐心哄她逗她,都是因为这点可笑的新鲜感。 倘若她拒绝的多了,那人一翻脸,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来。 进门,整个院子里,进进出出忙碌的下人都因为搬新家脸带笑意。 只有她,从头到脚感受到一阵冷寒。 孟知溪呼吸一窒,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进退两难。 这次,怕是连何青枫都帮不了她了。 孟府,乔迁喜宴。 孟适棠这次倾尽家财把面子装的高高的。 孟知溪劝了,没有劝住。 加上孟浩这个傻的,愣说这搬迁喜宴是展示实力的好机会。 上次大家在第一楼看见他们和谢首辅一起用餐,就一个个上赶着巴结。 连父亲这次升迁,说不定都是沾了这些虚荣之人的光。 这次的机会正好,把声势架起来,也让大家知道,他们孟家,家世显贵。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请到谢首辅来撑撑门面。 孟知溪没再多说话,心里暗笑他们也是真敢想。 到了当日,确实有不少官场之人来赴宴。 但以孟适棠的官位,就是京中最小的官,能接触什么大人物。 官居四品的何青枫都是要坐在上位的。 谈笑风生间。 孟适棠把脖子伸的老长也没等到谢首辅的身影。 怕引来嘲笑,说又不敢说,他只能尬笑着回到正厅宣布开席。 “谢大人到。” 门口小厮急步跑来通传。 正在举杯的众人一怔。 谢大人? 当今朝堂之上,还能有哪个谢大人。 一时间,众位大人齐齐出门迎接。 连一帘之隔的夫人小姐们,也都齐齐出来了。 精致典雅的府院,因为谢长宴的到来,竟然都失了颜色。 “众位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我不是主角,也是沾了孟大人的光,来贺他的乔迁之喜的,孟大人,以后搬过来,咱们就是前街后邻,可要多多走动啊!” 谢长宴说这话的时候,和孟知溪对视。 一语双关。 他唇角都勾出浅浅的笑意。 可惜众人都惧怕他的威严,一直低着头。 也就孟适棠本人,抬头答话的时候看了个大概。 心中狂喜,一个计划在心中油然而生。 “那是那是,还请谢大人高座。” 谢长宴让人记上礼,竟然还有郑世子的一份。 他家中有事,不便前来。 这两道厚礼给孟适棠长足了脸面。 谢长宴坐在上座。 酒席中,官场之人纷纷高谈阔论,接下来就是敬酒。 按理说以谢长宴的地位,众人都要敬他。 可谁敢灌首辅大人酒! 没人引头,这酒也喝不起来。 谢长宴站起来带头领了一杯,大家深感荣幸,全场饮尽,这才开始了酒场。 有这好机会,孟适棠拎着小儿子孟浩单独上前介绍。 谁知这小子没见过世面,敬酒的时候连杯子都没拿稳。 就这么倒在谢长宴衣服上。 孟适棠顿时吓的行了个大礼,还不忘去看谢长宴的脸色。 “无碍,贵府可有雅房,我去换下来便是。” 男女分席,孟知溪看不到他们那边的情况,一顿饭用的还算舒心。 只是这些夫人贵女们太过势利,谈话令她十分不舒服。 孟母看她心不在焉,便贴心地找了个借口打发她离席了。 “小姐,夫人说了,你院里今日正在杀虫,外面人多,您若不愿意出去,就暂时在客房避一避吧!” 孟知溪本来想说自家府里不必这么麻烦。 但想到杀虫时雄黄味太重,她自小闻了就头晕脑胀的,也没再争辩。 好在客房收拾的也算干净,巧慧一走,她就想进里屋躺下休息一会儿。 越往里走,便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孟知溪察觉到有人,还没等收住脚步。 就和屏风后的谢长宴对视了。 男人散着外袍,里面的中衣刚刚系上,显然还没有换好衣服。 “啊!” 孟知溪惊呼一声,连忙背过身去。 “你怎么在这儿?” 谢长宴也是一怔,看见孟知溪,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忽的明媚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