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明村坐落在掬霞山下已经几百年的时间了,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每一任村长都十分重视村里人读书的问题,祖上甚至是出过状元的,村里向学之风十分浓厚。
只是今天的村子里格外吵闹。 “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 “村长,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啊!” 几对夫妻互相搀扶着,几乎跪倒在村长面前,就在昨天晚上,一阵妖风刮过,把他们尚在襁褓里的孩子给抢走了。 村长如何能够不着急,他现在都没睡,带着村里的壮汉随着那股妖风追过去,可是人腿哪能跑过呢,不一会儿就被甩丢了。 他一向是最关心村里这些孩子的,一些会说话的,老远见了他就会喊:“村长爷爷。” 丢失一个孩子就够让人着急了,何况是四五个,有一家的双胞胎都被掳走了。 要说是妖风,村长是不信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一定是一伙贼人来此作乱,已经派人去报官了,现在天还没亮呢。 “妖风?”冯君怡掀开车帘,这听起来和朵朵的情况很像,“娘,你说是不是同一伙人?” 于在溪也觉得可能是,兴许这是线索呢,霍慈却是看着笼子里的蠓虫:“娘,就是他们!” 那虫的翅膀也显得硬硬的,刮在笼子上面,发出细碎的声音,兴许是闻到了味道,试图张开翅膀,可惜摇摇晃晃,始终没能飞起来。 于在溪就把马车停在旁边,小跑着走了过去:“这位大哥,你们村里也出现了妖风?”实际上朵朵丢的时候是没有所谓的妖风的,只是速度快,但是她想要和村长他们搭上话。 只是村长一行人见着大晚上一辆马车从树林里出来,驾车的还是一个老太太,不由得就警惕起来,据说那些拐子就有这样外表憨厚的农妇模样的。 “你是谁,深夜来此做什么?”村长摆摆手,身边的壮汉就拿起了手里的木棒。 于在溪倒是不慌不忙,只垂了头:“唉,我那孙女也是这样被掳走的,我才带着儿媳一tຊ路朝着这个方向来寻。” 说着两个儿媳也下了车,孩子们都睡了。 “这是我那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她这一介绍,村民们更警惕了,一个老太太带着两个看上去有些憔悴还有些貌美的女人走夜路? “去去去,我们村里的事不需要你们来问!”一个壮汉扬了扬手里的火把,粗声粗气道。 霍慈却上前一步:“那贼人是不是速度极快,还有一股子香味!?” 她看起来实在是憔悴,这样的神情同为母亲的村民是理解的,其中一个妇女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淡淡的,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又像是花香。” 这些村民显然更为接近那些人,闻到的味道比霍慈更加具体。 “烧着了,花香......”霍慈又兀自看向自己的笼子,“我的孩子......呜呜呜......” 几个母亲哭成一团,只是霍慈没有丈夫在一旁支撑罢了,于在溪揽住她的肩膀,实际上她们赶上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因着霍慈,村民们暂时接待了她们,见于在溪虽然已经当奶奶了,但是身子骨很是硬朗,村长就比她大个五六岁,已经是头发花白,频频病痛了。 而且婆婆带着儿媳去找孙女,每一个字组合在一起都让村长不太能相信,只是感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村长大哥,我这儿媳孙孙的,就拜托帮我照看这一晚,我跟着你们去寻寻。” “哎哟大妹子,你也一把年纪了,哪能让你去......跑呢。”村长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于在溪已经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条腿举到了耳边,在村长面前翻了个跟头:“实际上我吧,略懂一些拳脚。” “那......那你就跟着这些小伙子去吧,娟娘,那几个孩子安置好了吗?”村长一时无言,忙招呼了自己媳妇,“委屈你家儿媳在我家挤挤了。” “说什么委屈不委屈,还是得麻烦嫂子和大哥,那我就先去了。”于在溪实际上反而自在了些,带着这么多人行动始终是不方便的。 那些壮汉常年种地打猎的,每一个力气都大,村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着急,焉知日后自家不会出这样的事? 没想到那个老太太健步如飞,丝毫没有落下,手里提着一个小笼子,这也是霍慈出的一份力。 他们再一次沿着原先的方向追去,那蠓虫却是越发活跃了,在笼子里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扒拉。 于在溪神识散开,果然捕捉到了那种似朱砂似烧着的香味。 这么想着,几下就飞身上树,后面的壮汉呆呆在原地:“不是......略懂拳脚吗?” 那个年龄足以当他们娘的妇人在树林间飞了几下,就没了身影。 “别傻站着,快跟上去!”后面的村长儿子推了发呆的人一把,连忙跟了上去,明白这次爹估计找来了个厉害的帮手。 她想了想,使了敛息术,撕下自己裙角的一大块布,将头脸手脚都包住了,一丝皮肤也没有露出来,这是她从前刺探时留下的习惯,在不知道对方来路的情况下,不要轻易暴露自己身份。 在她这样快速前进差不多十里地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在一棵大树上停了下来,前面是一处荒废了很久的破庙。 “师父,我们可得快点回京,林青鸿很快就会发现不对的。”女孩儿声音如同上好的琴音,从破庙里悠悠传出,让人不由得想要一探究竟。 另一个男人声音清亮悠扬,:“你呀,就是太心急,他发现了又如何?当初要杀妻儿的时候,可半点没有犹豫啊。” “那个蠢货,”女孩嗤笑一声,“我只是等不及了,这里很好,比在京城里能够放开手脚。” 她戳了戳眼前的火堆,一双美目在火焰的闪动下光华流转,映照出角落里几个小小的身影。 “等这丹成了,何处去不得?”男人也是语带微笑,“只是那根骨,你可得做好准备,并不好受啊。” 女孩又笑了一下:“师父,什么痛苦我都可以忍受的。” 男人摇摇头无奈笑了笑:“你啊你啊!” “谁在那儿!?”他话音未落,手中的棍子像是枪一样朝庙门口射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