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颂禾一把抱起冲进他怀里的孩子,脚步平稳的朝里走去。
舟舟坐在傅颂禾臂弯里,软软开口:“爸爸,我昨晚又梦到妈妈了。” 傅颂禾眼神微变,语气却很自然:“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舟舟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却是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道:“没关系,等我长大了,我可以把妈妈找回来。” 傅颂禾沉默一瞬。 随即转移话题:“十七号是你的生日,告诉爸爸,舟舟想要什么礼物?” 闻言,舟舟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那爸爸……能不能陪我出去玩一天?” 傅颂禾摸了摸他细软发黄的头发,心里微微刺痛。 这孩子先天不足,还从未去过人多的地方。 他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下来。 晚上。 傅颂禾来到许光霁的公寓。 纠缠之后,傅颂禾靠在床头抽烟,床头许光霁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也随之亮起。 上面显示着日历消息:十一月十七号,生日。 傅颂禾眼神一顿,随即讥讽开口:“你竟然记得那孩子的生日,真难得。” 许光霁脸上显出一丝慌张之色,连忙拿过手机,忍不住反唇相讥:“岑总不也一样?一眼就看出这日子关于谁。” 傅颂禾被她说的沉默一瞬。 再开口时,声音冷得像冰。 “唐教授,你教教我,孩子没了之后,你第一句话是什么?” 许光霁心里猛地一颤,脸色瞬间苍白! 她……记得。 孩子没了的当天下午,医院传来了弟弟的病危通知…… 许光霁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找你要钱。” 傅颂禾唇角讥诮上扬,他突然觉得没意思,径直起身穿衣离开。 转眼,就到了十七号。 许光霁将一个喜羊羊玩偶放进盒子,轻轻说了句:“宝宝,生日快乐。” 礼物自然不能给她回应。 压下满心苦涩,她收好盒子前往实验室。 …… 刚踏进研究院的大门,许光霁便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许光霁心底一阵不安,下意识朝实验室的方向加快脚步。 等她来到门前,看到眼前的一切,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一堆人围着的金属门上,贴着数不清的,她和傅颂禾的亲密照! 许光霁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寒气从脚底直直窜进心脏。 看见许光霁,围着的人立即四散开来。 窃窃私语却还是传入她耳中。 “真看不出啊,唐教授竟然是这样的人。” “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破坏别人感情,恶心死了!” 许光霁只觉被什么骤然攥紧了心脏,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死死掐着掌心,疼痛让她勉强镇定下来,抖着手上前将照片都撕了下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拿起一看,竟是唐父。 许光霁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点开一看,只有一句话。 “你立刻给我回来!” 许光霁心猛地颤了一下,脚步匆匆就离开了研究院。 …… 许光霁打开家门,就见唐父神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屋子里充斥着暴风雨前夕的沉闷。 她手心里全是汗渍,声音发涩:“爸……” 一沓她和傅颂禾的亲密照被砸到她身上! 唐父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许光霁脸上骤然浮现红印,她低着头,喉间像被浸了水的棉花堵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唐父红着眼,语气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简直跟你那个妈一样下贱!” 这句话,比巴掌还用力的将她的心轰出一个大洞。 许光霁整个人都晃了晃,眼泪一瞬涌上眼眶。 唐父已经不想看她,手指向门外:“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许光霁几乎是被唐父推出了门。 老屋周围,不少邻居都探出了头看着她。 许光霁只能狼狈离开。 她漫无目的的顺着街道,不自觉的走到了小时候父母带她来过的游乐场。 过了那么久,这里早就翻新了,连她记忆里的一丝留恋都再找不到。 游乐场里的流光倒映在许光霁眼里。 这一瞬,她觉得……活着好累。 不知站了多久,突然,许光霁的小腿处传来一阵力道。 她懵然低头,却对上了一个孩子圆圆的眼睛。 舟舟清亮黝黑的瞳孔里显出许光霁的脸。 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莫名的兴奋。 “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