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却将她从一个深渊又推进另一个更为黑暗的深渊,任由她独自痛苦挣扎。 徐母见顾眠娇如此,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和顾眠娇抱在一起痛哭。 顾眠娇走进徐清容时,浑身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她亲眼看着医护人员将白布掀开,她的爱人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睡得很安详。 顾眠娇伸出手,抚上他的面庞,眼泪砸在徐清容的脸上。 “徐清容,你醒醒,天都亮了你怎么还不起来啊。” 明明爱睡懒觉的人是她才对啊! 他的身体传来冰凉的触感,顾眠娇握住他的手,不停地哈着气。 “你是不是很冷啊,我给你暖一下手,你就快点起床好吗……” 徐母不忍心,上前将顾眠娇拉开,可再次看到儿子的那一刻,她自己也需要有人搀扶。 徐父将徐母带了出去,最后的时间留给顾眠娇跟徐清容做最后的告别。 顾眠娇擦干自己的眼泪,在徐清容的额头落下深深一吻。 “徐清容,你一个人别走得太快,记得回头等等我,我怕自己会追不上你。” ◇ 第二十九章 你一定要等我 徐清容的死已经成为了插进她心脏的一把匕首,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要了她的命。 自从那天见过徐清容最后一面,她一直将自己独自锁在家里。 葬礼的事一直是徐清容的父母在操持。 她下意识的逃避,根本不敢去想这件事,而他们也都默契地不在她的面前提起此事。 葬礼当天,顾眠娇抱着徐清容的遗照出现在葬礼上。 她看见徐清容墓碑的那一刻,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 她下意识眉头紧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却久久都压抑得喘不上气。 葬礼结束,众人散场。 顾眠娇却在他的墓前不愿离开。 “徐清容,你这个可恶的骗子。” 明明说好谁骗人谁就是小狗。 这只“小狗”如今却长眠地下。 一身黑色西装的时铮撑着伞出现在顾眠娇身后。 “走吧,下雨了。“ 顾眠娇闻言,伸手试探了一下,天空中果然飘起了毛毛细雨。 徐清容,我要跟你说再见了。 但是,他们很快就会真正再见。 你一定要等我。 时铮将顾眠娇送回了家,担心她一个人的安危,想要多陪陪她,却被她拒之门外。 “时铮,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但这是我和徐清容的家,我不希望有其他人侵犯这个空间。”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徐清容,这个家如今真正成为唯一还有他残余气息的地方。 她舍不得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时铮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顾眠娇关上门,他却在门口坐了下来,根本不敢离开。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对她动了心。 她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他的心。 如果有可能,他愿意等顾眠娇从徐清容的阴霾中走出来。 在她身边照顾她一辈子,可他的想法终究只能成空。 顾眠娇洗了个澡,盖着她和徐清容盖过的被子,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梦里,她和徐清容在海边拍完了婚纱照,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婚礼。 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她醒来时,被眼泪浸湿的枕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空的。 她不得不接受徐清容已经离开的事实。 再也没有人会在她失眠时哄她入睡,也不会有人每天都给她买爱吃的草莓蛋糕。 门铃突然响起,顾眠娇以为又是时铮。 她透过猫眼看了一眼,随后将门打开。 徐母抱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满眼都是红血丝,却依旧担心顾眠娇的心情和状态。 “小晚,这个箱子里都是清容的东西,我和他爸爸睡不着,一直在整理。” 徐家父母心里非常透彻,他们的丧子之痛尚且有彼此的陪伴得以缓解。 最难熬的人是顾眠娇。 小夫妻新婚燕尔,转眼徐清容一走,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顾眠娇沉默着接过箱子,却不敢打开看。 “小晚,我上来的时候看到小时在楼下,他挺担心你的。” 明知顾眠娇和徐清容都是一样的死心眼,认定了彼此就不可能再接受其他人的好。 徐母也还是不忍心劝了一句。 “让他走吧。” 顾眠娇自然听懂了徐母的意思,但装作不懂。 “清容也一定希望你以后过得好。” 徐母拍了拍她的肩,没有多逗留。 她也清楚,这是她和徐清容的私人空间。 顾眠娇送走徐母,将那个大箱子直接扔进了书房。 出来时,顺手将书房门反锁。 没有人比徐清容更了解她,她严重怀疑他从来就没打算要她过得好。 否则就不会撇下她一个人。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始将这个家里徐清容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一并放进了书房。 好像这么做,她便能在心里也将有关于他的一切也都上锁。 这天晚上,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房子里少了太多徐清容的痕迹,她的心也空了。 最终她还是打开了书房的门,趴在徐清容的书桌上睡到了天亮。 她早说过没有徐清容,她活不下去。 可徐清容不信,狠心离开了她。 几天过去,顾眠娇突然不再将自己整天关在家里。 日日早出晚归,时铮不放心她,每天都远远跟在她身后。 什么通告、什么工作都不及顾眠娇的安危重要。 可他却发现顾眠娇并没有他担心的那样冲动。 ◇ 第三十章 徐清容,我来找你了 她去海边时,时铮差点以为她要再次跳海。 顾眠娇却只是爬上那个灯塔,拍下了徐清容想看的照片。 他说话不算话,但她可不会跟他一样。 而后一连几天,她都在徐清容为她买下的展厅里画画。 徐清容送她的满天星还放在画架上,送花σσψ的人却早已不见。 顾眠娇画累了的时候,将所有的窗户和门都打开通风。 风吹过画纸,沙沙作响。 满天星的花瓣也吹落一地。 她正在画的那幅画,不再单纯的只有徐清容。 还有穿着婚纱的她自己。 顾眠娇一边画一边努力回想他们去拍婚纱照的模样,一点一点复刻在画纸上。 婚纱画作即将完工之际,时铮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时铮看着整个展厅都是她笔下的徐清容,有些不敢置信。 “看你一直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 顾眠娇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画画。 时铮一直跟着她,她是知道的。 否则她真是白在娱乐圈混十年,不可能被人跟踪都不知道,但她对此却并不想多追究什么,只想尽快完成这幅画。 “顾眠娇,你能不能回来继续当我的经纪人。” 自从时铮确定了自己对顾眠娇的心意,也不再叫她“晚姐”。 真是印证了网传的那句话:“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我进这个圈子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也很清楚,你现在有很好的发展,不应该天天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回去工作吧,你的粉丝都在等你。” 没有徐清容的工作,没有任何意义。 人生也是如此。 “我知道你是为了徐清容,可他已经走了,你总要有新的生活,你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 闻言,顾眠娇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格外认真,又格外伤人。 “时铮,有些话我不想说出口,但是不得不承认,你很优秀,可惜被资本埋没了这么多年,但我帮你,也是为了徐清容,是我跟他赌气,为了证明我自己给他看。” 否则的话,她早就退出了这个圈子。 时铮显然被顾眠娇的话伤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他以为,只要他足够真诚和坚持,总会打动她。 是他低估了徐清容在她心里的地位,也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时铮失魂落魄地离开展厅,回到公司时却听见同事议论纷纷。 “铮哥,你知不知道,城东的展览馆着火了,有个展厅全烧了。” 这火烧得也是离奇,一阵风刮过,突然就烧起来了,根本来不及扑灭。 “你们说什么?” 他刚从城东回来…… 顾眠娇! 时铮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熊熊大火已经包裹了整个展厅。 正当他寻找她的身影时,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声音。 “时铮。” 他回头,看见顾眠娇站在不远处,一手捧着那束满天星,一手拿着今天刚完成的画。 时铮快步走过去,克制住自己想拥抱她的冲动。 “没事就好。” 顾眠娇淡然一笑,她和徐清容之间所有的回忆都烧毁在了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