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若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脚步凌乱的朝牢里跑去。 不过是短短几步,却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 到孟父身前时,孟若芙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她颤着手去摸父亲的鼻息。 然而……什么都没有。 父亲……死了! 孟若芙跪在那儿,怎么都无法接受,浑身都在抖。 宋楚暮看在眼里,淡凉出声:“看过就走吧。” 孟若芙身形一僵,转头看向宋楚暮时,双眼无光:“是你杀了我爹吗?!” 她不想误会,想要个真切的答案。 宋楚暮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样的安静,却像一汪寒泉,将孟若芙最后的希冀扑灭! 她猛然起身冲向宋楚暮!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剖开他的胸膛,好看看里面的心肝,究竟是不是黑的。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对父亲,这么对孟家,这么对自己! 可刚走了一步,她的眼前就开始天旋地转,整个人朝地上栽去,失去了意识。 …… 孟若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父亲的一头青丝尚未变成白发。 他站在家门口,笑容温柔又慈祥。 而幼时的自己正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把扑进了父亲的怀中。 她好像说了些什么,父亲便纵容地将自己高高举过头顶,放在了肩上…… 梦境在此处戛然而止。 孟若芙睁开眼,就听见耳边的喊声:“孟小姐醒了,快去叫大夫,禀告指挥使!” 之后,有许多人在房间里进进出出。 宋楚暮,是最后来的。 孟若芙对他的脚步声再熟悉不过。 她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着父亲死去时的惨状。 更不想看到宋楚暮这个害死父亲的凶手,干脆望着头顶的床帐问:“我爹的尸体在哪?” 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乱葬岗。” 他居然把父亲扔到了那样腌臜的地方! 孟若芙心神猛地一震,血腥气瞬间涌上了喉头。 她僵硬的转动着脑袋看向宋楚暮,试图从中找出难过的神情来。 可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漠然得,仿佛只是死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在孟府待了那么多年,父亲对他的好和恩情,好像都随着那年他的离京而烟消云散了…… 孟若芙唇舌发苦,随后自嘲一笑。 到了这一刻,自己竟还对他抱有期望! 若宋楚暮还有半点在意,父亲也不会死了吧? 她在心里骂着自己,然后移开视线,摇摇晃晃地起身,撑着孱弱的身躯往外走去。 经过宋楚暮时,孟若芙脚步顿了顿,心中有千言万语。 她想问为什么,也想痛骂他一顿。 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离开了宋府。 孟若芙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乱葬岗,在尸堆中找到了父亲的尸体,用板车拖回了孟府。 死者为大,无论如何,她得让父亲体面地离开。 孟家只剩了孟若芙一个人,她独自在家中设了灵堂,挂起了白幡。 树倒猢狲散,从前门庭若市的孟家,此刻竟无一人敢来吊唁。 孟若芙就这样在灵柩前,跪了一日一夜。 饶是内心再悲痛,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她始终记得父亲的教导,孟家的儿女,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骨气! 直到晨光微熹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宋楚暮一身飞鱼服,气势凛然,显然不是来祭拜的。 二人对视间。 大队人马从他身后涌入,持着兵器将灵堂里跪着的孟若芙羁押住。 宋楚暮也开了口:“奉圣上口谕,将罪臣孟靖远之女孟若芙,捉拿归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