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说完,便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
江翌怔愣在原地,心底生出了莫大的绝望。 这株罕见的奇珍却被他用去做叶殊解药的药引,到头来全无作用。 鬼使神差地,江翌掐指卜算起来,得到的结果却让他冰凉的手在滂沱雨幕中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 他算到叶殊那本该断绝的寿元,竟又重新延续了起来! 他很想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或是卜算有误,但多年掐诀卜算的经验又告诉他事实就是如此。 江翌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错愕。 他心中涌动着一种无法名状的怒意,仿佛被巨大的黑暗吞噬,找不到一丝光。 从来对叶殊的信任与包容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楚府,雨水湿透了他的衣裳,他却浑然不觉。 江翌从未有过今日的狼狈,浑身湿透着走回国师府时,将道童无念吓了一跳。 “师父,您怎么……” 江翌垂着眸没说话,径直走了进去,周遭气氛低压地可怕,直往别院走去。 叶殊的别院一片寂静,江翌推开门,只见叶殊正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本古籍,全然没有往日的病容。 叶殊看见江翌突然闯进来,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惊慌,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淡淡开口:“师兄,你来了。” 江翌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根本没有中毒,是不是?” “所谓的给自己下毒也是骗我的!?” 叶殊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早就做好了这件事情迟早会败露的准备,虽比她预料得更快了些,不过她的目的已然达到,也就已经没有了继续隐瞒的必要。 她看着江翌,淡淡地笑道:“我的确中了毒,不过这种毒就是一种简单的毒,没什么要紧的。” “所以,这一年来,我与清歌之间因为你屡屡争吵,也都是因为你故意离间!?”江翌脸色冷沉得可怕,把着门扉的指骨捏得发白。 气到一定程度,江翌甚至感到一丝荒唐的可笑。 想起这一年来为此和楚清歌的争吵不休,江翌渐渐明白了楚清歌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那种平静而疲惫的目光下,原来早已是深深的失望。 他后知后觉地感知到,因为自己的盲目错信,一步步亲手将楚清歌从身边推远了。 “我只是想留在师兄身边,我有什么错?” 叶殊说着,朝江翌靠近过来,想要为江翌拂开被雨打湿的额发,却被江翌后退一步正正躲开,伸出的手顿时愣在了当空。 叶殊的神色僵硬一瞬,眉目间隐隐透出几分戾气。 “师兄,从小到大,陪在你身边的人一直是我,本该和你成婚共度一生的人也该是我!” 江翌垂眸,冷冷地望着她,那双疏离的眸中翻涌着被欺骗的怒涛。 “我从来只当你是师妹,答应你的请求,只是看在你大限将至和你我自小的情分上,仅此而已。” 江翌的语气又冷又硬,带着生分的疏离。 “你骗我!你对我的那些关心偏爱,难道都是假的吗?!你明明是爱我的,对不对?” 叶殊的声音在雨夜中显得凄凉而决绝,她似乎无法接受江翌的冷漠和决绝。 她好不容易才以枕边人的身份站到江翌身边,她不可能会轻易放弃。 “你已经和我成婚了,我现在才是你的夫人,我们还像从前在观里一样就好,不行吗?” 她拉住江翌冰凉修长的手,就像飘摇溺水之人抓住浮木那样紧紧握着,近乎哀求。 然而江翌看向她的眼神却始终冰冷无波,一点一点从中抽开手。 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一字一顿捏碎了叶殊的希冀。 “我的夫人,从始至终,只有楚清歌一个。” |